夏无忧知道皇后在想些什么,心中只道幼稚,但是面上依旧不说什么,毕竟她是轩辕霖的母亲,也是她的婆婆,实在不好说什么,于是只道:“真是遗憾,礼品已经送到,儿臣便先回去了,否则太子会担心。”
皇后亦是假惺惺道:“都是本宫不好,没有考虑许多,竟然拉了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改日本宫定要亲自去和太子说一声才是。”
夏无忧推拒道:“好了,皇额娘还有宾客要接待,臣妾自己回去就好。”说完之后就赶紧上马车,一路就要回去。
皇后在她走之后,道:“小全子,这人留不得,赶紧让人将她给杀了。”小全子道了声是,就要离开了,当日夏无忧羞辱她的事情,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她羞愧难当,险些就要气得噎过去。
所以现在更加肯定,那个女子就是一个为祸人间的妖怪,她现在是在为民除害而不是枉杀无辜。
夏无忧早就知道皇后会有所动作,所以出了府之后,就赶紧换了另外一辆马车,潇洒自在地回到了府上。
刚才去到玖月居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看看轩辕霖的生活环境罢了,当初看到的只是一个屋子,外面却不知道,现在看来,帝后对他十分厚待,所以她也就放心了。
再说之前的那一辆马车在转过一个街角之后就看到前方有一大堆的黑衣人,赶车的车夫就赶紧跪下来,瑟瑟发抖道:“各位爷,小人什么都不知,请放小人离开。”
他才刚刚说完,身体就已经被利剑刺穿,黑衣人们赶紧奔向马车,但是里面的人好像看到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一抖缰绳,让马儿更加快速的奔跑。
这个时候,身后的黑衣人一直往前面追来,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所以街上的人也不多,马车横冲直撞,但是黑衣人也依旧穷追不舍。
马车最终被逼到一个死胡同,里面的人不敢出来,害怕一旦被抓住就会被碎尸万段,黑衣人首领掀开车帘,看到里面有两个男子,看着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家。
黑衣人忽然道了一声不对,这一次他们追杀的是女子,如今看到的却是男子。由此看来是中计了,他正想要将眼前的两人给杀掉,但是想到这个时候从玖月居里面出来的都是权贵之家,若是随意杀人,定会引来无尽的祸患。
黑衣人忍住满腔的怒气,对着身后的人道:“撤!”众人十分不甘愿,但是依旧只能够离开此地,不多一会儿,顺天府尹就带着人往这里跑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一惊,若是死了哪家权贵,他的小命就难保了。
刚才有人前来报信,说这个地方有人被追杀,他就立即带兵前来,但是却看到如此场景,实在惊悚。
顺天府尹将车帘子拉开,把像一只乌龟一样的头往里面一伸,看到两人都还活着,道:“请二位公子下车。”
里面两个醉醺醺的人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知道之前有一个人和自己说要换马车,他们瞧着那人长得漂亮,就同意了,没想到会遭来杀身之祸。
顺天府尹问他们那人的样貌时,他们都表示已经喝醉了,哪里还会记得,只知道那女子十分漂亮罢了。
问了许久之后也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的,所以该散的都散掉,而黑衣人首领也回了命令,知道自己没有成事,就主动接受惩罚。
夏无忧看着亮起的那一块,对着门外的小厮道:“回府吧。”小厮道了一声是之后就驾车离开。
夏无忧看着空荡荡的车厢,不由自主便想起了红叶,在她死后,夏无忧为她和王凌选了一块好地方,把两人合葬,说起来她也是因为自己带她去到太子别院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厚葬也是应该的。
夏无忧想着,来到这一世之后,她杀了多少人,牵累多少人,大概已经数不清了,那一场又一场的战争,都是她的罪孽所在,就算她去到佛前打坐五百年也不能够得到救赎。
“再艰难也能够活下去。”夏无忧的声音之中微微有一丝颤抖,她只能够这样激励自己,就算这一段日子十分难过,也是如此。
太子府就在眼前,夏无忧下车之后,扔给小厮一锭银子,道:“应该怎么做,你知道吧。”小厮立即跪在地上,道:“小人定然不把今日的话给说出去。”
夏无忧点点头之后就赶紧离开这里,双眼之中都是的漠然。这个小厮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刚才看到那样的场面,为了得到最好的保障,就是让他死。
夏无忧勾起嘴角,又要害掉一条性命了,但是那又如何,前世她就是一个杀手,杀的人不计其数,今世更是一个掌权者,一句话下去,便血流成河。
她缓缓走到自己的屋子前,看到里面有亮光,于是推门进去,见到楼寻欢在里面等着自己,于是行了个礼,道:“无忧见过太子。”
楼寻欢盯着她看,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十分危险,皇后定然会对你起杀心,干才就可以伏击你,让你有去无回。”
夏无忧笑笑,道:“太子这是关心无忧么?无忧可还记得当初那满城的烟花,那场景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
知道夏无忧避重就轻,楼寻欢不悦地皱眉,道:“你还不听我说,以后不要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就算迫不得已,也要叫上我一起。”
夏无忧点点头,顺从地窝进楼寻欢的怀里,但是在下一瞬间,泪恍若万马奔腾,打湿了他的衣裳。他们都知道,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一块瓦片被揭起来,露出的是轩辕霖那一张悲戚的脸。
他本来可以隐藏得很好,但是夏无忧和他相处多年,早就记住他在的时候的感觉,所以一进来便知道,刚才就故意演那一场戏给他看。
至于楼寻欢,他从夏无忧的眼里看出她想要他的配合,于是就顺从她的意思,只是嘴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