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消息的婚过后此事匆忙跑来,见到隆帝如今已经大好,激动得跪倒在地,泣道:“皇上啊,泥巴臣妾吓得好苦,臣妾想着,若是皇上离去,臣妾便跟着皇上一同去了。”
她的身上还是一件睡袍,看得出她是从自己的寝宫里匆匆赶来的,并且头发还在滴着水,似乎刚刚沐浴出来。
隆帝执起她的手,道:“这几日皇后辛苦了。”皇后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眸子里湿淋淋的,像是一个泉眼一样,还在往外面冒着泪水。
隆帝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道:“别傻了,朕不是在这里么。”又把皇后扶起来,她顺着他的手就起来了。
“皇上,您昏睡的这几日,皇城之中发生了许多事情,如今已经乱成一团。”她用袖袍擦拭着又潺潺流下的泪水,偷偷看着隆帝。
他问问一边的小德子:“朕昏睡了几日?”小德子战战兢兢道:“回皇上,已经有四日。”隆帝细细思酌,瞧了皇后一眼,道:“夏无忧可有入宫为妃?”
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一醒来想到的竟然是夏无忧,那个贱蹄子果然有一番本事。只是隆帝现在正在看着她,于是只有开口道:“还没。”
瞧着隆帝就要发怒,她赶紧道:“皇上莫要息怒,您的身子还没好全呢。并且……”她故意拖长声音,让隆帝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嗯?”龙威浩荡,他只一声,就让皇后乖乖道来:“并且世王如今好像在造反,今日还将前去围住世王府的将领断了手足,扔在世王府门前的空地上,血尽而亡。”
旁边的小德子赶紧又添上了一句话:“最主要是皇城之中的百姓尽皆跪拜,就像是朝圣一般。”隆帝用手点点小德子的太监帽檐,让他继续说下去。
皇后在一边气得牙齿痒痒,但是碍于隆帝在此,也不敢多言,只是赔笑看着。
“之前皇上把世王府改成了孝王府,如今夏无忧也已经将孝王还有老王妃一同赶出王府,并且若是有人敢动世王府一人,定要断其手足!”小德子跪在地上,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十分惊恐。
而老太监教他的便是在合适的时机说出隆帝最需要的事情,但是他毕竟年少,没有老太监一般圆滑,得罪到皇后也不自知。
隆帝点头,一转身正好发现了站在一边的王尚研,关切道:“王太医可有事?”王尚研双眼蓦地就红了,两行老泪自眼中流下来。
他赶紧跪在地上,道:“劳烦皇上惦记,只是卑职的身子不能为皇上验药,实在罪过,还请皇上削去卑职‘太医苑第一把手’的名号。”
本来这件事情看起来就和他没有什么关联,并且他这样做显然就是愚蠢,只是王尚研自有计较。今后罗太医定会进入太医苑,今后他的名号也会被众人排斥,若是被削去,更是丢脸。
并且现在用这个借口,只会让隆帝觉得他十分愧疚,也不会将之前中毒的事情套到他的头上来。
隆帝看看他,当时在御书房里面的就有那几个人,之前的药物定没有问题,而里面的几人都接触过药汁。那时候李太医和王尚研起了争执,王尚研为了验证自己的忠心才把药碗拿来,为隆帝试药。
那药物是有潜伏性的,在很久之后他才毒发,所以在当时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一点与王尚研无关,隆帝忽然想到什么,道:“李太医何在?”
跪在地上的小德子开口道:“已经处斩,还有帮他看管药物的太医也已经在牢狱之中畏罪身亡。”隆帝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意味。
当初几个太医,如今只有王尚研安然无事,他不禁又对王尚研有所怀疑。王尚研似乎感受到了那一丝奇异的气息,立刻开口道:“还好此次有罗太医在,否则这次皇上和卑职都性命难保啊!”
隆帝转身看看罗太医,只见他整个人都隐藏在一大块褐色的布帛之中,只露出一双保养得当的双手,他刚刚清洗过,现在还在滴着水。
“罗太医?”隆帝走向他,把他的布帛翻开,露出里面年轻的面庞,道:“朕没有在宫中见过,如此年轻,定是年轻有为。”
如今细细看来,罗太医有着一头长长的黑发,一张脸似乎有重影,像是一半苍老一半年轻。他在隆帝看过之后,就把自己的遮挡之布盖起来,道:“草民身有重病,吓到皇上就不好了。”
隆帝点点头,方才他没有阻止,让自己看清容颜,已经十分尊重。若是夏无忧在这里,定会认出,这黑发男子正是此时应该身在南隅的向岐。
他又开口道:“这次皇上能够醒来,还多亏了王太医以身验药,否则草民不知道药物应该需要多大的剂量。”
隆帝对王尚研的疑虑才减少一些,而跪在地上的王尚研却十分疑惑,他和这个罗太医不相识,他怎会如此帮助自己。只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只有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看着隆帝。
隆帝这才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道:“王太医,这次真的是难为你了,‘太医苑第一把手’本就是一个虚名,王太医多不愿那便不要罢。”
王尚研想要再次跪拜,隆帝见到他如此懦弱的模样,只在心中暗笑,手上却加了力气,把他扶起来,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让小德子送他离去。
又对皇后略微安慰,亦是送走,只留下自己和向岐。他开口道:“说罢,你不会无缘无故前来救朕。”
向岐微微鞠躬,道:“皇上果然聪明,此次前来,草民只想要一人。”他抬起头来,在布帛包裹之下的阴影之中一双眼睛闪亮着恍若饿狼一样的光:“夏无忧!”
隆帝皱起眉头,心中自是谨慎,道:“夏无忧已经嫁为人妇,罗太医不妨另选一人?”隆帝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应该不是大凤之人,他是否了解夏无忧的身世。
向岐想起临行前罗成蓓交代的话,心中略微苦涩,嘴中只镇静道:“此次前来,只为夏无忧一人。”隆帝看着他,这一片地域之中恍若有狂风吹起,让人飘飘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