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道:“涟漪,最近你和谁来往较多,瞧你面色憔悴,怎么回事?”夏涟漪还以为这是夏无忧要为自己出气,一颗心恍若要蹦出来一般。
她理理自己凌乱的发,道:“和涟漪来往的还不是那些丫鬟小厮,他们一个个目中无人,都将涟漪视如猪狗,日日针对涟漪,才会让涟漪今日面目不堪。”
她自然不知道夏无忧指的不是这个,一边假装哭泣一边从粉帕的一角偷看她。见到她的双眼恍若清明的月光一般,正盯着她的眼。
她心中一惊,昔日她整日欺负的夏无忧怎会有如此眼神,或许是她最近被针对得多了,才会有此错觉吧。
夏涟漪低下头,不敢直视夏无忧的眼,但是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夏无忧道:“我听说这几日妹妹和随行的太医交往甚密,若是妹妹有意,无忧也就拉下这张脸去为妹妹提亲。”
夏无忧只是猜测,她仔细地看着夏涟漪的表情,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只见夏涟漪听到这话就是一个激灵。
她的眼里有一丝慌乱的意味,双手快速搅动,两颗恍若漆黑墨珠一般的眼珠在眼眶里滋溜溜地快速搅动着。
夏涟漪言语慌乱道:“姐姐,不是那样的,涟漪只是近日收到丫鬟小厮们的欺侮,而齐太医那边又比较清静,才会去躲避,涟漪对齐太医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念头。”她想着的是,就算是嫁给一个年轻的乡野莽夫,她也不会从了年迈的齐太医。
夏无忧这一番探听,了解了夏涟漪身上的毒是从何而来,看来这毒还不简单,一般人还看不出她中了毒。
若不是她与夏涟漪本就亲近,并且在她的身子里种下蛊虫,还会以为她这样憔悴是因为最近的奔波劳累。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道:“你是堂堂夏侯府上二小姐,就算如今夏侯府已经被肃清,你也不要辱没了侯府的名声,还不速速前去梳洗一番,这样肮脏模样就算是齐太医也会嫌弃!”于是挥挥手让夏涟漪下去,她也明了夏无忧的意思,于是听话退去。
一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她就唤过一旁的丫鬟打水来为她梳洗,丫鬟不做言语,她有力的巴掌就在丫鬟的脸上印下。
丫鬟还想说什么,夏涟漪就瞪了过去,她似乎在此时也意识到夏涟漪的身份,于是乖乖捂脸出去打水。
此时在夏无忧和轩辕霖的马车中,正有一个身穿世王府字样的服饰的军士跪在马车里,双手抱拳,恭敬模样。
轩辕霖微微张开薄唇,道:“说吧。”军士道了声是,才缓缓开口。原来这次夏侯府被肃清,是由于贪婪。
因为收取贿赂,被隆帝查出来,为防止夏无忧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把世王府还有夏侯府都监禁,并且下令严禁一切通信。
若是真是有何要事,定要禀报隆帝,待他看过传信的内容才可以发出去。所以他们才一丝消息都没有。
而夏侯府的状况,夏无忧也是明了。在曾经和夏侯的谈话之中就知道,侯府如今只是一个空壳,其中的财物都已经全部败光了,很多家店铺都已经亏损。
但是夏侯却没有想过要通过受贿来填补府中空缺,而是去询问夏无忧有什么路子发家致富。记得当时她是告诉夏侯,或许买卖丝绸会有一丝效果。
现在的情况便是,夏侯的丝绸铺子生意红火,填补了些许空缺,但是却被竞争对手翻出受贿的记录。
据说是在城中买卖丝绸之时,一些权贵之人或者是那些意图得到夏侯支持的人就通过大量买入夏侯铺子里的丝绸来进行讨好。
夏侯觉得甚是荒谬,一直不认罪,让隆帝更加气恼,于是命人肃清夏侯府,在地底发现许多财物。
经过层层计算,府上本不应该有那么多的财物,于是判定他收回。隆帝狠狠批斗了他一番,说像他这样的国之蛀虫是不应该被留在世上,但是有着世王府的支持,还有一些他的至交好友一致求情,才没有得到一个斩首的结局。
夏无忧想着,在夏侯府上的那些钱财定不是他自己藏着的,因为夏侯不是一个蠢笨之人,若是受贿,也会将那些污秽之物尽皆藏在其他的地方,不会把危险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身边。
她也有想过会不会是夏涟漪收到别人的挑唆,而藏在府中,但是一想,夏涟漪若是知晓那些是钱财,定不会留着,老早就花光了。
只是有谁会那样大胆,并且穿越何碍等人的防御进入夏侯府中,进行栽赃陷害。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夏无忧看向轩辕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两人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此事应该是隆帝派人做的,这大凤之中,只有他能够成功完成此事。
轩辕霖挥挥手让跪着的军士出去,轻轻摸着夏无忧的脑袋,道:“无忧,此事有一些麻烦,若是隆帝想要除去夏侯,我们只能够减轻他的刑罚,而不能使他全身而退。”
夏无忧无奈地点点头,心中默默地对自己的肉身说:“此事只可以帮他到这里了,其余的就要看他自己的命数。”
之后她心中的焦急的感觉才有些许缓解,夏无忧也松了一口气,今日一直这样吊着,她也不好受。
她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对轩辕霖道:“王爷,方才你见到夏涟漪有什么古怪么?”轩辕霖不耐烦地摇摇头,每一次说到夏涟漪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夏无忧也知道他不喜欢夏涟漪,一般不会和他提起,只是今日涉事极大,不得不说:“王爷,我发现有人在她的身上下毒,方才的一番探听,也知道是王锦瑟命人做的,若是他们知晓侯府已经被肃清,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
轩辕霖转过身来,看着夏无忧,他细长而邪魅的眸子里透露出些许冷冽,不错,侯府被肃清,夏涟漪定会呆在世王府里,控制住夏涟漪,就等于有了一个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