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涟漪思考之时,世王府中却是来了一男子,男子轻敲王府朱漆大门,未候多久便有婢女前来开门,男子未曾开口,那婢女便道:“大人请随明玉前来,世王妃等候多时了。”
男子虽是有一丝讶异,却是极快控制情绪,跟随明玉快速拐过那廊亭,进入梧桐居。
“王太医,别来无恙。”明玉走出梧桐居,拉上梧桐镂空雕花门后,那端坐于茶桌边凳子上的夏无忧便开了口。
“世王妃料事如神,卑职佩服。”那男子身着铜钱暗纹棕色长衫,脚踩铜丝祥云墨靴,便是那王尚研王太医。
夏无忧先是请了王尚研坐于一旁红木朱漆凳上,才道:“如今王爷已是病了许久,是时候该好了。”王尚研看着那穿着绣牡丹朱袍的夏无忧,顿时感觉一阵阴风扑灭,甚是诡异。
“卑职去那古悯寺为太后诊治,却是于无意之中灵光一现,便有一法,如今却是未曾试过,王妃可敢让王爷服用?”王尚研此时便是坐直了来,瞧着夏无忧的眼睛恍若充血。
“你且说来听听。”夏无忧略微一笑,自那茶桌之上拿来白瓷杯,于桌上茶壶之中倒出茶水,朱唇微张:“这是新换上的普洱,王太医且尝尝,年份是否合宜。”
“多谢世王妃。”王尚研赶紧便是拿起桌上白瓷杯,一饮,茶味甚浓,道:“正是合宜。卑职灵光乍现之法,便是以世王妃所送雪霁入药让王爷服下,再于热汤之中浸泡,便可使王爷逐渐恢复。”
夏无忧悠悠瞧了王尚研一眼,玩味道:“我送之雪霁?王太医,我可不记得曾送予你雪霁,那东西可是贵重呢,我当年去拜那鬼医谷子为师,之后采药于山间,偶然在一山雪初霁之处发现,如今却是恰巧能用上罢。”
夏无忧转过身子,叮嘱王尚研道:“王太医可要记好那雪霁出处,否则可是不好,另外,王太医,今日普洱茶味甚好,若是王太医也喜,我便命明玉拿些予你,如同这茶壶大小沸水,只需三勺茶叶便已足够。”
“卑职便谢过世王妃了。”王尚研瞧着那茶桌上蓝纹白底茶壶,略微思量,又道:“明日太后便是回到皇城了。”
“但下官却是要陪驾于太后身旁,恐不能来王府,但太医苑中仅卑职与那林太医曾为世王诊治,听闻那林太医已告病于府中多日,若王爷明日有何异样则可遣人前往太医苑。”王尚研便是起身:“卑职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夏无忧点了点头,王尚研便是走向那梧桐镂空雕花门,此时夏无忧之声又是传来:“王太医可曾怀疑是我所为?”那王尚研略微顿了顿,未曾回答,便是走了。
夏无忧依旧端坐于那红木朱漆凳上,自从得到探子密报,明日太后便进入皇城,回到宫中,她便是于这梧桐居内等了王尚研许久,这轩辕霖的病,还是得由太医苑之首王尚研“灵光乍现”想出新方子才能治好。
王尚研奔赴古悯寺之夜,夏无忧令何碍领着暗卫前去那王尚研府上救出王尚研家中被困之老母妻儿,并由何碍带着暗卫亲自护送到达古悯寺,将其藏匿于寺中。
后何碍便是等着那王尚研到达古悯寺,告知其老母以及妻儿藏匿之地,王尚研甚是感激。之后夏无忧把那何碍叫回皇城,处理那林子康之事。便只是留有其余暗卫于寺中保护。
但某一日,却是有黑衣人闯入寺中,于寺内四处搜索,王尚研感觉有异,便是赶紧把老母与妻儿带到早已备好的马车之上,驾车逃去。
却是不知路上亦是有了埋伏,王尚研急急调头,却是不甚小儿从马车窗口之处甩出车外,一路翻滚,血迹斑斑。那本是藏匿在寺中的暗卫于路途之中已被大批黑衣人所杀,此时便是无人相助。
正于那千钧一发之际何碍看到暗卫信号赶来,便是抱了那小儿放于马车之中,更是策马把马车带入密林之中,待到随后大批暗卫前来,才是脱离了埋伏。
在此之后,王尚研为那小儿诊治,肉体之伤皆已好全,却是久久不曾醒来,之后多次诊脉摸索,才于其脑后摸到一硬块,细细观察,便知小儿脑中存有瘀血。
王尚研急急熬药为那小儿祛除瘀血,却是因为那瘀血存于脑中已久且瘀血较多,便已结成血块,王尚研用药良多却是未曾能让小儿醒来,每次触其脑后,依旧是硬硬一块。
王尚研摸其脉息,竟日益微弱,便是想着准备开颅罢,但开颅之术王尚研却是未曾习过的,只于那古医术之中略知一二。
但小儿脉息日渐微弱,王尚研便是去准备那开颅所需器物,在准备之中忽然发现那冰凉之物,打开一看,竟是夏无忧送之雪霁,正是用这雪霁入药,便使小儿日渐康复。日后王尚研去那何碍跟前道明,他愿意跟随夏无忧。
之后那王尚研觉得甚是怪异,这一切皆是那样巧合,不知是否为夏无忧所设圈套,便是又于那寺中老母妻儿住所开始查探,一路行到那小儿滚出车外之地,终于是在地方有所发现。
他寻到一片布帛,那布被黄沙所盖,颜色又与黄沙相近,便是仔细寻找才能发现。那布中裹着一铜镯,记得前几日那太后身边侍女便是戴有那铜镯,便是似于无意之中提及那铜镯,侍女却是摇首否认。
那日之后,便是再也未曾见过那侍女,旁人道那侍女犯了事,已被乱棍打死。此时王尚研心中仍有疑惑。却是某一日,何碍找到他,让他为夏无忧办一件事。事情便是把世王府中病重之世王救醒。
王尚研更是震惊,于震惊之后便是镇定了,无论那事情是那本就监禁着他一家之人所为或是夏无忧令人所为,他皆不可避过,他已被卷入这漩涡之中,他必定要于两者之中选其一,否则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他便是选了夏无忧,于他看来,无论那夏无忧是否是此次事情之幕后主使,至少她未曾害过他家人性命,并且夏无忧是可知之人,那监禁其一家之人却是未知。如此,便是有了后来一幕,而那桌上之普洱,便是床榻之上世王醒来之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