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是宾客渐少之时,世王府外忽然传来一高亢尖利之声:“皇上驾到!”身着淡青色翠竹暗纹罗裙的夏无忧赶紧奔向王府大门,才至中庭,便是遇到了当今圣上隆帝。此时便是双膝一曲,干净利落地跪下。
“臣妇不知圣上驾到,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说罢便是行了一个面圣大礼,低着头,也不敢抬起。
“朕今日前来,只是想要探望世王,并未曾先行告知于你,起来吧。”隆帝今日正是一身明黄色皇服,胸前五爪祥龙绣样活灵活现。
“谢皇上。”此时夏无忧才敢起身。虽说前世夏无忧是金牌杀手,但在这皇权为尊的时代,皇帝却是有着一股威严,况且如今她已有自己心中在意之人,平日举止,便是要顾忌许多。
“许久不见,你倒是清减了不少,可是为了世王的病?”隆帝这时忽然说道,夏无忧只觉心中一惊。既是能一路修罗成为皇帝的人,便是有着非凡的能力,自己的小计俩是否被他看透?
她不敢不言,便说:“王爷如今……”话未曾说完,便是用那梨黄丝绢拭了眼角泪水,一副伤心欲绝之象。
“朕且前去看看世王。”隆帝说着,便是在夏无忧的带领下,靠近了轩辕霖的病榻。看着世王那朝不保夕模样,隆帝这才是信了那些市集流言。
看着世王这番模样,又是十分的不忍,只是为其拉了拉那锦被,一旁的太监眼疾手快,便是拿了一旁的红木朱漆凳子放于隆帝身旁,隆帝便是坐于那朱漆凳子之上。
太监向着屋内之人使了眼色,夏无忧见着那眼色,便是知道隆帝是要与轩辕霖独自呆一会,室内之人便是匆匆走了出去,太监把那梧桐镂空雕花门给合上。
夏无忧唤过府上下人好生招待着这些宫中之人,自己却是立于这庭院中已是几十年光景的梧桐树下,听那风吹树叶之声,只是为着屋中之人担忧。
她也曾试想,若是自己某一日便是又回到现代,那时自己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仅仅是试想,便觉心中一阵刺痛。她本是金牌杀手,遇事沉着,却是如今已有心中念想之人,心中自然是难以割舍。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与轩辕霖生死相隔,却又是如何光景。再且,若是轩辕霖知了自己灵魂穿越而来,是否会视她为怪物?这一切都是那样的难以想象,她只希望一切不要发生罢。
而如今隆帝正与轩辕霖独处一室,不知他能否骗过隆帝的眼睛。隆帝毕竟是一个手段狠辣之人,不知如今会以如何手段对待轩辕霖。
此时屋子内仅是轩辕霖与隆帝,隆帝忽然立起,斥道:“世王轩辕霖,还不速速下跪!”然而却是未见有何动静,接着隆帝又斥:“你莫想欺瞒朕,先前世王妃夏无忧已将实情告知于朕,正是要求朕原谅,你还不起!”
躺在床榻上的轩辕霖此时极力镇住自己,他的呼吸都被控制,让其一张一弛有度,千万不能气息紊乱,隆帝所说种种,他皆不信,无他,便只是相信夏无忧罢了。
“朕知你卧于床榻是为引蛇出洞,你且起来,朕已屏蔽四周,你与朕细细商议。”隆帝此时又是忽然转换了语气,但依旧不见任何动静。
初初一斥,便是想要惊着世王,令其气息紊乱,让隆帝发觉。再则用夏无忧进行欺瞒,便是让其猜疑,后再转换语气,实在拉拢,若是轩辕霖不小心中了其中一种,如今计策便是全盘皆空,且有可能有欺君大罪。
隆帝此时便是忿忿拂袖而且,并一脚踢开那红木朱漆凳子,就要往门外走去,忽的却是一回头,斥:“世王!”
见轩辕霖依旧气息如常,纹丝不动,转身便是再走,未到几步又是一回头,掌势凶猛便是要向轩辕霖拍去,于轩辕霖面庞上生生停住,掌劲让轩辕霖的发在鸳鸯对枕上舞动着,却是未曾感觉到轩辕霖一丝异动。
此时隆帝便是少了狐疑,把轩辕霖的床榻整理好,便是打开屋门走了出去。此时便是见着夏无忧独立于梧桐树下,甚是风华绝伦。
此时夏无忧出于杀手的直觉,只觉有人盯着自己看,便是回头,发现隆帝正立于梧桐镂空雕花门外,便是匆匆上前:“皇上万岁。”
“平身。”隆帝淡然道,忽然似乎是向着四周一看,道:“世王已与朕道明,你们夫妇俩此计甚是巧妙,朕自叹不如。”说罢哈哈笑了两声。
夏无忧顿时心中一惊,这是为何?是轩辕霖把事情告诉隆帝或是隆帝正摆了一道,她心中纠结,最终肯定定是那隆帝在屋中轩辕霖身上未曾发觉什么,如今便来唬她,想让她把实情泄露。
由于夏无忧曾是杀手,如今便是十分沉稳,那暗自心惊也不曾被隆帝发觉,于是便是假装疑惑:“臣妇不知皇上在说什么,臣妇与王爷未曾商量什么计策,或许又是臣妇不知,请皇上言明。”
“好好好!”隆帝似是很是欣赏夏无忧,接着道:“果然如同世王所说,世王妃果真不会透露点滴。”
“臣妇本就不知什么计策,又何来透露之说。”夏无忧依旧是一脸疑惑,道:“望陛下指点迷津。”
隆帝此时深深看了夏无忧一眼,她没有回避隆帝的目光,依旧是迷惑之色,隆帝见其迷惑,心中一转,便道:“哈哈!世王妃果然聪明,朕在逗你玩呢!”
“陛下真是富有情趣,只是如今王爷病重,臣妇却是难以明了皇上的玩笑,请皇上恕罪。”说罢,夏无忧举起丝巾,拭了拭眼角的泪,眼眶红红更是令人生怜。
隆帝此时便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朕知你心中郁郁,罢了,朕也不宜久留,你且进屋去,与世王说些体己话罢。”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此时夏无忧却是泪自双目汹涌而出,双目宛若泉眼,她凄声道:“王爷病重,已无知觉,又怎能与臣妇说些体己话,如今臣妇已是心若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