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学校的路上,杨晨总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到十年前的自己身上,而自己居然获得了那个时刻自己的所有记忆和能力,这点也保证了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并没有因此而让人觉得有了一种重塑的感觉,也保证了自己在学习上不用太过担心,因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当然,后世的他的记忆还是占主导部分。
不久,杨晨又睡着了,在睡梦中,他看到了杨夕的笑容,然后是她痛苦的离别,杨晨暗自发誓,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珍惜那获得重生的爱情。
在一点钟之前,大家回到学校,高一年级和高二年级的同学已经吃过午饭,正在教室里上自习了,学校方面也给食堂打了招呼,给高三的学生把午饭准备好,回来就随时吃午饭,下午直接投入紧张的学习之中。
“学校现在还为大家准备好了午饭,大家抓紧时间吃饭,下午准时上课,不得迟到!”班主任王冰给大家下了死命令,大家经历了舟车劳顿,居然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杨晨不得不为高中生活的艰辛表示感慨。
幸好自己穿越到了五月份的高三,要是自己穿越到高一,还真不知道这三年又将怎么度过。
2000年的八中校食堂没有桌椅板凳,没有餐具,学生只是拿着自己的饭盒到食堂打饭,然后回到自己的宿舍就餐,条件其实是极其艰苦的。而且,很多同学都是自己带米到学校,学校的锅炉房负责给学生蒸饭。
高一,高二,杨晨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到了高三,因为学习实在太过紧张,杨晨就没有自己带米面,而是在食堂打饭吃了,这样不但可以节省一些时间,也让自己少些无谓的劳动,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
基本上,杨晨当初的生活是三点一线之间,宿舍,食堂,教室,普州市第八中学并不大,这三点一线,用在路途上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杨晨就在这样的十分钟里走过了三个年头。
当中巴车拉着他们停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杨晨才觉得这个梦是那么的真实。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树立着的三根水泥柱上贴着白色的瓷砖,一根柱子上写着:西江省普州市兴塘中学。
另一根柱子上贴着几张鎏金的牌子,当然,这跟那些市里面的中学不一样,什么国家级重点中学,中学教育示范基地啊等等是没有的,最大含金量的是一块写着江内市示范中学的牌子,这块牌子还是杨晨他们高二到高三一个暑假努力换来的结果。也就是所谓的“地区重点中学”,连个屁都不算的重点。
九九年八中校建校40周年,一个暑假杨晨他们都在补习,然后就是排练节目。然后换来了上级领导对学校的肯定,给了个别的学校当垃圾的市重点中学的牌子。
走进校门是一个并不算标准的跑道,跑道内并不是足球场,而是分隔成几个篮球场,跑道上面铺的也不是塑胶,而是碳渣,这就是十年前的兴塘中学。十年后的兴塘中学,终于有了一个标准的足球场,足球场外面是标准的四百米塑胶跑道,而这一切跟杨晨高中毕业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跑道的正面对,也既是正对着校门,是学校的主教学楼,共五层,每层可供六个班级上课。
作为高完中,兴塘中学拥有初中部,每个年级两个班,高中部,高三五个班,高二七个班,高一九个班。
他们说,八十年代中期是一个生育高峰期,所以,杨晨他们以后,学龄人越来越多,杨晨清楚的记得,他刚进高中的时候,高三毕业班只有三个班级,高二只有四个班级。
杨晨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有些发呆,十年前的生活历历在目,虽然学习幸苦,但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和一帮人打打闹闹,日子毕竟过的缓慢而充实。
“杨晨,发什么呆啊,好像看到多年前的景象一样!走,回宿舍拿饭盒,吃饭,中午还是我负责。”
杨晨信步回到宿舍,宿舍是新修的一栋大楼,全校的男生都住在里面,每个宿舍住8-12人不等。整栋楼共七层,因为七层是规定的安装电梯的最低限度,如果超过这个楼层数就必须安装升降电梯,学校当然没有这样的条件,也没有这样的必要,而且高峰期的时候,一两座电梯明显是不够的。
杨晨的宿舍在二楼,作为宿舍的舍长,杨晨保管着宿舍的钥匙,这宿舍的钥匙还并不是人手一把,只有舍长才有权力支配钥匙,如果杨晨不回来,其余的宿舍成员还都进不了宿舍。
“磨蹭个什么呢,赶快的啊!”朱春有些等不及杨晨慢吞吞的掏钥匙开门的动作,开始催促起来。
这些场景完全融入了杨晨的记忆,从前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杨晨在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十个人蜂拥而进,在桌子上找到自己的饭盒,有些人的饭盒已经发霉,里面还有些许泡面或者米粒,可见有的人学习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其实,这是美丽的说法,不那么美丽的说法就是这些人太懒,懒得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不清洗。
学校的食堂紧挨着男生宿舍,这个时候的食堂已经人声鼎沸了,高三年级的大多数学生都在排队打饭。
经过最开始的一段磨合,杨晨现在早已经把自己当成完完全全的当年的高中生,虽然自己现在有了一种二十多岁男人的心智,但作为一个懵懂的高三少年,杨晨知道,这日子过得有多么的艰苦。
周围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虽然有些叫不出名字,但同在一所高中读了三年书,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校园里,整天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亲家,你这次数学模拟考得不错嘛,140分,全班最高分呢!”周虹走过来对正在打饭的杨晨说。
这个时候的所谓亲家都是两厢情愿的,在杨晨的记忆里,这次数学模拟的确是考得非常好,但这并不是他最真实的实力,而是这次试卷难度太低了。一百分以上的人占了班上半数。
“呵呵,亲家,要是高考数学题目也有这么简单就对了!”杨晨打了一份回锅肉,陈昊见杨晨和周虹又聊起了学习,感觉特无聊。
陈昊是那种连考专科的希望都不大的学生,高中三年和杨晨同宿舍,同桌,自己基本上不用大脑思考学习,杨晨做了,他也就做了,一般的期末考试,期中考试,他都照抄杨晨,如果抄了杨晨的试卷,成绩就是中等偏上,如果被监考老师盯的严或者打乱了考试座位,成绩就成了班上垫底的倒数前十。
而周虹的成绩和杨晨不相上下,这样的人也才是所谓的惺惺相惜,或者说,臭味相投。
“过几天要二摸,希望这次题型更吻合高考题目一些才好,这样才能查看到自己的真实水平。”周虹各科比较平均,而杨晨有点偏科。
“是啊,上个月的一摸,我才考400多分,这点成绩上重点好难啊,如果高考跟一摸一个难度的话,我看我是没什么希望上重点大学了!”杨晨这样说,其实是在舒缓自己的压力。
高考,在某种程度上并不以成绩定结局,而是以名次定结局,如果全省第一名只考了五百分,而杨晨只考了470分,但却排在全省第一千位的话,仍旧可以上重点大学,因为全国的重点大学在省内的招生总数不止一千,只要他排进了一千位,上重点就是必然的。
这就是说,要根据各批次分数线的划分来看自己的最终命运。比如重点批预备录取2000人,而第2000位却只考了450分,那么重点批的调档线只会比450更低,而不是更高。你想,总分750,考450分,其实并不高。
“这次一摸,全市的成绩都不理想,可能的确是因为题型跟高考题型差别太大。”周虹打好饭,和杨晨,陈昊一起往宿舍走回去。
这也不能怪出题的老师,他们还停留在前几年高考挤独木桥的思维,其实,去年起高校就开始大规模扩招了。
杨晨在高三第一个学期的期末,也是整个高中最后一次期末考试的名次在全市第97位,如果省招办给普州市一百个名额的话,加上一些人认为考的不理想重读的话,杨晨当然觉得有希望进重点大学,这个梦并不遥远。
杨晨所知道的结果的确是这样的,他在四个月后,怀揣着幸福走进了一所重点大学的校门。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