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狗剩那略带狡黠笑容的面孔,再听到这样的问答内容,文德生联想到从家中*出来时,这几个家伙口中说的那些话。心中明白,这些家伙糊一吹一唱,显然是在诱*惑自己,是想拉自己下水。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他们想拉着自己干什么呢?
“在理,为什么不在理哩?”文德生不理几人那惊诧的目光,自言自语的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意思是说,不管是天地,还是圣人,都把百姓看成了与草扎成的狗一个样,任其自然发展。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得靠自己的努力。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想法填饱自己的肚皮呢?”
钱得利一听,用手中的扇子猛一击掌道:“大哥,你太有才喽,我是真的服了你。是呵,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想法填饱自己的肚皮呢?三弟,你还在等什么哩!”
“大哥,既然你说能做,那我就去牵上一条狗来,也好让大哥补养一下*身体。嘿嘿,咱们弟兄几个,也没有钱来给你买补品。这一回,也算是沾你的光开开荤吧。”孙狗剩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就站到了水中。
钱得利抚掌大笑说:“好,好,难得大哥如此开朗,我也算是沾一回大哥的光了。肚皮哇肚皮,你今天可算是有福喽。不管怎么说,也要把今天欠下的油水给补回来哦。”
听到这儿,文德生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几个家伙打的主意就是要偷狗打牙祭。前面做了这么多的铺垫,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答应偷狗的事,慢慢打下的伏笔。
李石头一直都不说话,只是‘嘿嘿’地跟在后面傻笑几声。听到文德生如此说话,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看到钱得利的态度也能理解一二,连忙一拉孙狗剩的肩膀说:“走哇,大哥已经说了话,你还在这儿楞着干什么呢?”
放在平时,钱得利三人说什么也不敢在文德生面前提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知道当秀才的人,总是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宁可饿肚皮,也不能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
今日这么一个说辞,也是弟兄三人早就想好了的借口。在回庄子的路上,就已经一遍又一遍地对好了说词。要不然,弟兄三人掏出全部的积蓄,也买不起一点补品送给文德生养病。
本来,他们还以为要多费上不少口舌才能将文德生给拉下水,事先也进行了一番筹划。在文德生家中的时候,几个人就一唱一合的进行了铺垫。万万没有想得到,文德生却是好说话得很。刚一挑了个头,直接就给答应了下来。
他们可不知道,文德生的前生就喜欢吃狗肉,而且是专门挑着那黑狗来杀馋。话又说回来,那些狗肉的来路也不会怎么正常。这种事情做得多了以后,也就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更何况,民以食为天。肚皮不饱,万事皆休。在这种情况下,文德生哪肯去做那种所谓的清高之事。
“走哇,石头。我早就看中了一条黑狗,你跟着我跑,保准没有错。”孙狗剩看到文德生答应了下来,一下子就从溪水之中跳到了岸上。二人也不多话,直接就往庄子西边走去。
时间不长,孙狗剩和李石头二人就弄来了一条三十多斤重的黑狗。他们分工很明确,李石头负责体力活计,将打死的狗子给运过来,再加上剥皮、清洗的事,全都归了他。
至于拾柴禾、点火烧烤的活计,又归了钱得利。孙狗剩象个大厨一般,将狗肉分割开来,沾上盐和一些佐料之后,便挂到树枝搭建而成的烧烤架上。不大一会儿,文德生就看到狗腿上渗透出的油珠滴到了柴火上,嗤嗤作响,随后,又嗅到了狗肉的香味。
看到这帮家伙分工严密,手法娴熟,就连烧烤用的物品和佐料,也都准备得十分齐全。很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作案。在这之前的说辞,都是为了拉文德生下水。看来,在这之前,他们背着文德生已经作过多回案了。
文德生没有说破其中的奥秘。他很明白,这几个兄弟之所以要如此小心谨慎,只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来主人有点迂腐。其实嘛,这人的生存乃为第一位的事情,为了生存哪能顾得了这么许多。要让易子而食的百姓去讲什么礼仪的人,纯粹就是欠揍的货。
他将身子惬意靠在大柳树上,看着三个人熟练地进行操作。狗肉的香味随风飘散,文德生连连抽动着鼻子,唔,真的是好香。这么一来,倍加感觉到自己肚子特别的饿。快呵,快呵,孙狗剩呀,能不能把给燃得大一些呀。
“大哥,你先来。”还好,等待的时间不算太长。就在文德生屏气凝神,下定决心不再闻那狗肉的香味时,孙狗剩将烤好的第一只狗腿,十分恭敬地递到了文德生的手中。
看到孙狗剩递过来的狗腿,文德生没有客气。这是弟兄们对自己的一番心意,过分的客气反而会伤了大家的心。加上肚子也着实饿得难受,刚一接过手来,就狼吞虎咽地咬了起来。
“嗯,好香,好香。”狗肉刚一进嘴,文德生就赞不绝口的夸了起来。怎么能不香呐,没有任何添加剂的狗肉,再加上肚皮饿得慌,不香才怪呐。孙狗剩在一流饭店里偷学的手艺,那也不是吹的!
文德生连续咬了几大口,油脂不断从他的嘴角滑落,时不时的就用舌头舔上一下。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钱得利和李石头二人不约而同地都在舔舌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弟兄几人手中都抓上了狗腿,大家也顾不上说话,只是使劲地对付起手中的食物。就连平时最是喜欢臭美,爱好掉上几句文的钱得利,此时也是顾不上再说什么废话,一点都不顾斯文地撕咬起手中的狗腿。
几个人吃得快乐,有了几分饱之后,也就聊起了下午那祥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