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山再也不想念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自从可以在日月星辰下行走,它就铁了心不回去。这愿望超过了任何需求,就算某人以死相逼也不行。哪怕死的人是它自己,大胖子也一万个不回去。
跟人一样,但凡涨了见识,脾气也跟着涨。对这个救过自己很多次,又正在救莲儿的家伙,阿呆和小蝶突然没了办法。
那道粉红色的剑光消失了,它的主人在沉睡,所以现在没谁能治得了它。
其实,当虹山开始连贯的讲出整话开始,所以听过的人类都多了种情绪。那就是,它不在是棵树或者一个怪物。
而语言无论多么滑稽可笑,都会悄悄走进听者的心里,渐渐的很多简单粗暴的做法就不能用了。就算莲儿现在醒着,也不会再忍心虐待它。
况且,虹山越来越像个孩子。白白长了三万六千年,心智只相当于七八岁的孩童,说话更像三岁的。有时候阿呆不得不感叹:鬼斧神工的老天爷啊,您有时候也真够逗的!
好在与虹山之间是能沟通的,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只要你说的理由足以骗倒孩子,就会有很好的效果。比如:宝贝乖~现在我们排排坐分果果喽!
虹山不会坐,它的一生除了站着就是躺着,谁让它胖得没有腰呢?所以,它干脆就倒在天坑的边上,然后让满头的触手垂落下去。
万千根触角,就像六月城女孩头上梳的无数根发辫,它们自由的垂下,接着娴熟地探入那些蜂巢般的孔洞……它们开始了召唤,更确切的说是种不易察觉的振动。阿呆观察了很久才明白。
而这个动作带来的波动很奇妙,就像在长笛的另一头吹气,如果有层膜就会发出悠远而深邃的声音。只不过,这道由灵力摩擦带来的动静很小,密集而轻微。每当这个时候,那些躲在深处的吞噬古藤们就会爬出来,在通道的某处与吸盘汇合……小苗有种奇怪的想法,如果现在自己是在驯化虹山,那虹山何尝不是在放牧这些古藤?
或许,这种放养还更高级,完全是出于双方彼此的本能。虹山为他们提供庇护,用强大的武力开辟新的矿脉,而作为回报,这些吞噬古藤用提纯后的灵力喂养它。这种习惯越久,就越根深蒂固。
哪怕,有时候一方明显是在偷懒,但关系依然存在。哪怕主次会颠倒,这个相互获取的过程依然在延续。
在如此悠久的岁月里,虹山的进展总会有停顿,或者干脆啥也不干混吃等肥。但古藤们却不计较。就像蚂蚁供养白胖的蚁后那样,它们盲目的惯着它。也正因为如此,虹山越来越肥还越来越懒,而心智却不见长进。
可惜,虹山的好日子到头了,阿呆也从热血的大好青年蜕变成了坏人。
每当虹山吸饱了灵力,希望站起来溜达的时候,都会带起无数的口袋。那里面是新鲜的泥土,将来还有可能是成袋的矿石。
“嗯~~~~嗯!”虹山一次又一次发出这样的声音,就像七天没解过手。它的头每次都很重,而且还会越来越重,所以往往费半天劲才能站起来。
它被人哄骗,成了一架巨型的吊车。它每天都会努力的劳作,而分到的果果原本就是它的。
而每当这样的时候,某人都会殷切地守在边上,不断无耻地鼓励它,舔着脸喊着“乖~~快起来,虹山站起来!你行的……”,声声呼唤另闻者痛,令观者一阵阵恶寒!就连一向大度的小苗都看不下去……暹罗大陆文明已久,当然发明了无数辉煌的建筑器械,但又有哪一个比得上虹山?它是压路机、它是人货两用电梯、它还是起重机。而且,虹山还自带动力,低碳又环保……阿呆不觉得自己贪婪,虹山需要吃饱,它必须健康。只有这样,脑洞里的灵力才是充盈的,而维持那个阵,耗费是何等惊人。如果连虹山也枯竭,阿呆不知道何处才能救莲儿……所以,他才不想骑着虹山纵横四海。如果这家伙说:世界很大,俺要出去瞅瞅,那才是场悲剧……在找到另一条矿脉,并坚定的守住之前,阿呆哪里也不会去。
作为合作方,万乘门当然也没闲着,就在这条矿脉的四周,无数个探洞正在打入地下。这条蓝晶矿的长短与厚度,将被至深的老师傅测算出来。
就像在用洛阳铲,丈量古墓的宽度与深度一样。随着探洞越来越密集,这个数字正变得越来越喜人。
连日来,根据这些人的预估,奈何崖下的这片矿才是真正的顶级。某位大师看过后,还大胆的预言过:有朝一日,它恐怕会超过千里之外九曲矿的总和。
这里从虹山到来就在消耗,整整三万年过去,居然还富饶的唬人。这个储量已经是逆天的了,而且随着更多的大块蓝晶的出现,品阶更是高的吓人。
如此大的财富意味着啥?傻子都知道,那不光是富有!而是被人更深的惦记。
阿呆很不喜欢那位仁兄的论调,他就不知道低调为何物?这位爷头一次这么困扰,他第一次因为钱多而失眠。而且这些家伙不光是来帮忙的,人家的果果也是要分的。
现在,几兄弟射雁的典故重出江湖,是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大雁的作法了。
人人有份是必须的,泰来阁一成半、万乘门两层半、高原人四成、还有胖子也要占两成!而虹山的那一份,就是莲儿的命,阿呆的眼睛必须是红的。
就算泰来阁表达了态度,但阿呆并不认为这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万乘门虽然因为叶玲珑的关系倾尽全力,但毕竟只是个合伙人。阿呆对这两个宗门的态度正在转变,再也不敢天真的依赖。
如果他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壮大自己,依然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这些抢劫者无一不是庞然大物,就算是霈门现在,也难说人家就接受了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