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为了剿灭阿呆他们,霈门集全宗门之力,带来了大批辎重。专门用来对付地道战的尤其充足,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漫说是弄死几只地鼠,就算这里藏着条地龙也休想活命。
所以,阿呆希望的坑道战还没开始,就被大量的毒烟毁了。他只好节节败退,直到第六层才勉强堵住……
“造孽啊,可惜了了这些天无数人工,可惜了我的洞天福地!这和祸祸灵石有啥区别?”这位爷一路咒骂着,谁让他的地下之城夜不闭户,来的及修门的根本就没几个。
而且,烟熏火燎的,战损已经很严重。不少族人被抬到这里时已经岌岌可危,要不是莲儿的膏药还有不少,几百人就要交代在此。
这对师兄妹仗着青莲境界,也需要不断的催动密境修为,才勉强停留到最后。普通人已经个个摇摇欲坠,差点连肺子都咳了出来。
小苗当然也想留在他身边,可就算她再如何坚持,架不住阿呆一个手刀,最终被老夏昏了回去。阿呆严重怀疑,她这就是在跟莲儿较劲,连最好的闺蜜都不要了。
‘等此间事了,一定找个没人处验明正身,破去这座无聊的阵法……’
都中阶的大修士了,居然还搞不定个小妞?某人耿耿于怀地想着。这会儿还见不到敌人,这位爷的心思又活泛了。
接下来的情形,只能用失控来解释。那些妇孺们知道男人也躲了进来,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哪里还肯好好躲藏?一个个团结在虹山周围,哭着喊着要丈夫要爹爹呢!老夏的人根本就弄不住。这就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可见阿呆这个头人当的多失败。
可要说这情景,还真绝了。头顶无数孔洞不知何处有物掉落,数千双手抓挠着,无数个声音呼唤着。紧接着,无数的男人不停落下,那是一场壮观的男人雨。
这些平常被最恶意的语言攻击,所谓世间最臭的家伙,现在倒成了香饽饽,个个还都是宝。忙的虹山手舞足蹈,依然止不住无数女子‘想要’。
阿呆断后的这批人,拼着被活埋,才凿塌了第六层的三间密室。这场看不见敌人的战争,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他们成了最后一批掉下来的男人,当然也接受了英雄般的欢迎。可危机并没过去,那些土方只能挡得了一时,却终究挡不了一世。
霈门是要最终占领这里,又怎么会让他们太久的安逸?
那些毒烟肆虐了二个时辰之后,就被另一种橙黄色的烟幕代替,这种解药同样效率非凡。只不过小半天功夫,第一层就被清理出来。因为没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这个过程异常顺利。接着就是第二层、第三层。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时分,贺文的人就来到了三间密室上方。
霈门宗的人马个个都带着解药,填埋和疏通也异常的熟练。这些手段有效而充分,得益于数月的精心准备。数十条巷道经过添堵,毒烟被疏导在固定的几条里。这些围堵进行的有条不紊,还加入了从各地矿脉来的好手,某人的末日看来不远了。
就在虹山的头顶,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施工的声响。碎石不停地落下,那是另外一场雨。在这座地下的牢笼里,一条长长的队伍蜿蜒着向出口行去。这条去往上游的路,对万人的队伍来说,实在太狭窄,越往高处某些路段仅能容纳三人并行,所以无论如何也快不起来。
而那个裂缝只能容纳下一个人出入,抛去那些猛禽的威胁,这依然是一条不归路。
此刻,阿呆留在虹山的脑洞里,正和莲儿四目相对。头顶就是敌人挖土的声音,这里又气味扑鼻,真不是个谈情的地方。
但人类就是如此奇怪的东西,当所有的路只剩下一条,他们反倒容易安静下来。
“待会儿,霈门的人就会从上面下来。你真的有把握让虹山听你的话?”
“嗯!如果它不听,我会用你的剑扎它。”
“嗯……嗯,虹山听话,虹山行!”
“闭嘴,没问你。莲儿,其实你们对虹山挺坏的。以前从外面扎它,现在还钻进脑袋里扎,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虹山听到了,于是它在流泪。不,它真的是在泪崩。自打遇见了这伙人,它就在被换着法的折磨。以前它以为那两个母的就挺可怕,现在它知道自己错了。现在这个公的才最坏,大哥咱能不能不装?这个损主意就是你出的好吗?
“是啊,其实仔细想一想,虹山也不算坏树。而且,是我们强占了它的家。”
“嘻嘻,如果可以将它带走就好了。世间任何一部战车都不会这么拉风,一万条触手都不止,还个个可以逮住人。这是啥?这就是个移动的蛇堆啊。”
“嗯!这个法子挺新颖的,也未必不行。只是让它把脑袋拔出来,应该不容易吧。”
“谁知道呢,拔不出来,就锯断得了。反正它倒过来就是棵垂杨柳,可以用手走路嘛……”
虹山很痛苦,那个两个人宽的洞,还没来得及成为它的嘴。强盗们不停的修剪它,不让它愈合。于是它的话可以传进里面,而那里面的人也故意让它听见。
有人在它的脑袋里商量怎么盗伐它,而它偏偏只能听着。于是,它决定不再忍耐,它需要反击。为了几万年的自由,它必须表达一下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