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等,在他死之前,必须先把那个女子毁灭。’眼前此刻这场天罚就不错,但千万不要让她死的如此壮观,也千万不要让她死的如此干脆。
她该有悔恨的时间,她应该活在痛不欲生里。因为,她毁掉了自己本该无限的可能。今晚,阮语嫣真的很怨毒,她确定,这是自己能想到的最黑暗的部分。
没人知道这场流星雨会如此浩瀚,它划破的是整个天际,连万里之遥的北方都能看见。
一个同样怨毒的念头,也正在某人心里出现。可她不想承认那是自己的想法,甚至都不确定是否要落下。她纠结过,也挣扎过,但最终这个想法却完整起来。
‘天啊,我居然在诅咒迪丽热尔,并想让亲妹妹万劫不复。’
当该来的行程临近,他们就要离开珠旺加,这个念头就愈发的不可抑制。
就在今天,她看到了只有新婚妻子才有的红潮,那是得到满足的欢愉。真该死!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张黝黑的脸,它甚至出现了初尝云雨的苍白。
她的妹妹明显在放纵自己,并毫无一点怜惜,她在毫无节制的挥霍一个少年。
而她这个姐姐却什么也没做。不但没有阻止,还放任了他们。这个帅气的男子,是小扎丽的骄傲。而她却知道,这不是真的,他现在的身份是件玩物。
而且,他的命运早已注定,不久的路途上,玩具会被丢弃。或许,还会更加的凄惨,缺胳膊少条腿都不会稀奇……他很健壮,但还不是一个强大的武者。
如此纯真的依恋不该属于她妹妹,她不配。这种发自心底的恨意,不可抑制的蔓延着,让她开始变得怨毒而凶厉。短短的十天,珠旺加领主府在她的面前颤栗。
而最奇怪的是,仿佛失去了对所有人的信任,她却只想听罗莎莉的话。更匪夷所思的是,好像这个本该无限荣幸着的小扎丽,并不领情。
领主大人度过了无法面对的时期,陷入荒谬的弥补阶段。而罗莎莉恐怕无法度过,因为她丢了哥哥,还十天都没见到卡拉。
这座府邸早已习惯了秘密,但那些怪异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被打扮,然后处在离领主很近的位置,这样的目光就像针一样刺痛。短短的十天,在旁边的殿宇正在发生着什么,那一定与她密切相关。
她不想问,因为那一定已经发生了。也不想打扰,因为那是哥哥自己的决定。但她无法阻止思考,还有她愈发蓬勃的愤怒。正是因为无法改变,她就越想诅咒,如果可以,她将诅咒这里除了卡拉的一切。
“头顶的天空,远处的大海一定不会放过这一切!让领主的优待和信任见鬼去吧!让她和她的妹妹被星雨摧毁吧……”
人的念头往往应该是独立的,即使有某些共同之处,也会有不同的解读。然而,怨毒的念头,偏偏从古至今都一样,它还会传染……
千万别以为,男人就没有幽怨的念头。现在,阿呆的心里就有点,再多些他就该竖起兰花指了。没法子,他很肯定自己的办法真的不多。
从封锁圈外逃回来,这或许是愚蠢的。但他真的从没犹豫过哪怕一息,他必须和这些人在一起,否则,此生别想再快活。
被派出去的小队走了,无法确定在大战开始前,他们是否能带回消息。他也不敢太奢望,那七千人的命运。现在还在掌控里的,真的不多。
妇孺们被毫无悬念的藏在了地下,但没有出路的地方,根本就不叫藏。
万乘门的队伍还是太小,他们解决不了什么。而且阿呆并不认为盟友需要同生共死,他的资格也成问题。何况,他必须让更多的人混进去。毕竟,八宗间不会真的做绝,尤其是为了这群流民。
那或许才是救走小苗和莲儿的法子。但,连这点小心思也被埋怨,他遭到了三女一致的鄙视。连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小凤,好像都很生气。
两军对垒,主将却很幽怨,这很诡异。但,这位爷就是觉得自己挺怨毒。
他很想将敌人引入地下,让万千妖藤消灭他们,然后再放上一把大火,活活的烧死这些人。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让族人们先逃走。很明显,现在还不行。
谷口的位置,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们在布阵。失去了奇袭的可能,人家彻底放弃了任何掩饰。而在谷尾,也是相同的情形,因为敌人有很多的凤尾鸽。堵住一处峡谷,然后层层推进,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攻伐。
这甚至都不需要想,更不需要一个将军的阅历,可他就算没有啥法子。
“老吴!你把能攀爬的弟兄都派到高处去。等打起来,有什么能扔下来的都别客气。就当这片地穴我们不要了。记住,只给你半个时辰。贺文这个杀才还没找到蹬顶的道路,但不等于人家永远找不到。带着大伙跑吧,往荒原里跑,能找着运土的族人最好…要是找不到…”。
接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与其说这是最后的阻击,不如说就是放任他们撒丫子。
时间和物资都不够,两侧的山上根本组织不了像样的防御,而且能爬上去的人也有限。
“老夏,你的活儿最重。…带着妇孺们躲进第七层,然后去那条全是雕的路,记住!千万别去下游!……”
“给你一千个弟兄,无论如何想办法阻断那里。知道吗?那是最后的容身之处。出去的人,一定会来救你们……”
这同样是没影的事,他都不知道能否驱逐那些雕,更不知道还能出去多少人。
而他交代的每一段里,都没提他自己,更像是某种托付……
阿呆制止了莲儿探寻的目光,小师妹也没多说什么。而小苗的欲言又止,被他一个凶狠的目光彻底咽下。她必须和母亲离开,这和情义无关,就像当初的万兽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