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老夏的心眼儿就是多。刚刚死活想给阿呆绑上一根长绳,觉得那样才保险些。
熟料,不解风情的阿呆,压根儿就没理他这茬儿。开啥玩笑,小爷大江大河都过来了,别一会被破绳子耽误在河沟里。
‘这哪里是啥保险,分明就是个棒槌。地洞里潜水,黑灯瞎火不说,再来个裤腿缠脖,差一口气就会要了小命。这里七扭八歪的,指不定刮在哪,等你们拽爷上来?能剩半截绳子就不错。’某人心里深深的腹诽,毫无损友的基情。
而在围观者眼里,这位孟浪哥可真任性,他焕发了下五洋捉鳖的精神,义无反顾地沉底了。
这里的水流湍急,就算放任手脚也可以冲出好远。阿呆这一口气就是大半柱香,等头顶可以呼吸,都不知冲出多远去了。
为了以防不测,乾坤圈现在带在他手上,那里有足够的预备之物。而小蝶这妖孽更不用他担心,人家一个光罩放出来,整个一百毒不侵。就是这妮子太自私,说啥不肯把主人的脑袋也套进去。
“隐私!懂不懂?出去!”这就是小蝶对试图蹭气的阿呆说的。那模样,就像是条换衣服的美人鱼,甭提多拽了。
说归说,他还没傻到和万年老妖较劲。待会儿就算有啥不测,先换气的也是她。人家就坐在他头顶的发髻里,像个浑圆的绿帽子。这扮相绝了,除了丢人,唯一的好处是她还会放光。
阿呆严重怀疑,小蝶根本就不需要喘气,她就是故意寒碜自己。要不聚灵符那么大点地方,她咋活到现在地?
回头一看,小墨的黑爪子就扒在肩膀上。好嘛,就自己傻,搭了俩摆渡的,一颗灵石不给不说,居然还一句好听的没有。
再次下潜,又是漫长的一炷香时光,好悬将心肝脾肺肾都憋爆,阿呆这才探出头来。好在,这一次头顶已经颇为高大,终于不用再下潜了。
就这样,遇暗就潜,遇明就游一段,又向前行不知几何。一成不变的光景漫长而焦急,感觉已经出了坑人谷的范围。小蝶的光芒才逐渐收敛,终于有天光透进来。
‘哗啦’一声,阿呆结束了最后一段潜行。正这当口,耳畔就听得一片隆隆的巨大声响,还由远及近,越来越刺耳。
一路上,无数的沟渠加入进来,这里的水流已经急若奔马。等阿呆想找陆蹬岸时,四肢划水也抵挡不住下行的势头。而这异常的水声预示着巨大的危险,那里应该是个跌宕处,搞不好还是高悬的瀑布。
前一段还需潜行,这里就要跌落,这不是诚心害死谁吗?阿呆心里一阵发慌,怎奈就是靠不到岸边。这时候,就是小墨的表演时间里,人家油滑的身上可是有条尾巴的。而且,那些划水的动作效率非凡。几个起伏,人家就窜到了洞边,独坐在一块凸起,正稳稳当当地屡毛呢。
随着某人高声喝骂:没良心啊……啊……啊……妈呀!身下陡然一空,这位爷终于突破了天际……
这一跤跌得了好久,也摔得好重。水面巨大的阻力,差一点将某人的大苹果摔成八瓣儿。身体某处已经觉醒,这一下尤为难受,那才是真的蛋疼。
七荤八素地,阿呆顺流而下,又飘出数里,这才在一处浅湾耽搁下来。
这里果然已经看不见坑人谷,连那两座标志的山峰都看不见。但阿呆总觉得似曾相识,仔细思量之下,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正是那日与小苗逃生的路。如果没记错,往东行数十里,就是‘半桃峰’外的原野地带。只是相隔依然遥远,加上云雾缭绕,将大泽完全隐去了。脚下的这条河流去势正是东南,大泽里那条也必将汇入其中。
而身后百里,就是枫坡的南出口,背后的两条疤痕就是那里的留念。
这一路,不说一日千里,也可谓一日百里了。要是真的临危逃生,这条道路还真是神鬼不知。不但可以迅速逃生,外人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进去。正所谓顺流逆流,实在是天壤之别。
可阿呆依然是失望的,这样的出路和没有有何不同?
就算能出去,也只是哥儿一个,一家老小可休想带走。于是,某人的老毛病又犯,旋即命名曰:‘抛妻小道’,就像他有似的。
连续的两次挫折,让虹山所处的位置成了真正的牢笼。他必须另辟蹊径……
他就这么另辟去了,一走就是三天。而想重回坑人谷,就要跋山涉水,或许还会遇到些熟人。
好在他的身法灵动,速度迅疾,并非寻常修士可比。寻踪而去,转过一道山梁,就看见黑压压的大队人马,初略一数不下千人。
看装束也不是高原人,这让他就更加的奇怪。没听小苗妈说过啊,还有万乘门人马要来?那这些修者又是谁家的?
眼见这些人,不但手中都带着冰刃,身下还有高阶的灵兽。最夸张的是,他居然看见了最后一队庞然大物。奶奶个熊的,是战车!
那可是他最忌惮的东西,当初差一点没被箭车订成刺猬,这位爷做梦都不会忘记。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那可千万别是真的。
这两个月,事态异常平静,又多了万乘门的助力,阿呆他们的确有点懈怠了。刚来时的很多哨探都撤了,只有坑人谷口还留着几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