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这是在胡扯,但他又能如何?宗主的交代就是如此,他真没太大的余地,他同样是无法自己做主的人。
而今天,他也见到了自己的那个未来,那是个长相算出众的女子,她就站在那些女子中间。现如今,封仙城里花边新闻扎堆,几个才子佳人弄得满城风雨,某人觉得,自己这个纯情路线走得很吃亏。他真的很想找阿呆聊聊这件事,所以才自投罗网。
而对这些难言之隐,阿呆这个憨货根本就不知道。还趁着自己精神恍惚,残忍地勒索自己,这个死流民头子……
幸好,这个自以为得计的傻瓜,还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更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哈哈。这很好,等把这个家伙弄到了地头,就算自己把差事糊弄成了!现在,虚与委蛇一点算什么,哼哼、想算计我明哥,就等着瞧吧。
如果阿呆知道,某人也在如此解读承诺一词,他恐怕会无法面对自己的人生,还会拉着小蝶一起去洗。
如果谈到误人子弟,小蝶绝对算非常专业的那种。而师傅的意义,就在于她不光教了你东西,还让你知道知识是很无聊和无趣的东西。
它并不神秘,等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兴趣这种东西就会离你而去。如果你希望在丧失了兴趣之后,还能达到某个高度,那将是非常枯燥的。往往剩下的,就只有恒心跟毅力这些,更无聊的品格。
而每个人的一生里,都会有很多被人教的机会,有些和恶习差不多,有些却是真东西。
现在,小凤就是小苗的半个师傅,因为小苗现在的兴趣非常广泛,还很炽烈。
比如,梳妆就是个神奇的本领,如果你觉得每个女子天生就会,这是完全错误的。
后世里,没少见化着晚装就敢大白天招摇的,还会出现脖子和下巴严重脱节的情况,就像是奶油夹巧克力的双层蛋糕。
如果您非要较真说,有人丽质天成,素颜就很美。我只能告诉你,这样的极品,大白天你也见不到不是?又扯远了,抱歉!
而媚态是门真正的学问,过了就是腻歪,刚刚好就叫倾国倾城。十六七岁的女子,对模仿这件事都很有天赋,如果加上个包教包会的好老师,那这或许就变了她的终身成就。
每天白天,在那座即将成为真杂货铺的小楼里,两个女子最热衷的就是这两件事。但必须加上,除了天赐减肥这件事之外。
如今的这个家伙,身患馋懒结核,动一动就会唧唧歪歪地。就算是露水跳到它脸上,都不肯挪窝一下。小苗已经恨铁不成钢无数次了,但到了饭点,偏又无法忍受那个婴儿断奶般的叫唤,少放一勺都要狠心好久。
每天清晨,露水就会被绑在天赐的背上去出操。小凤的女红手艺真心不赖,还作了一个很软的鞍韂,将露水人模狗样地固定住。远远望去,颇像一件很不合身的马甲。
在寻羊集外的某处高坡上,小苗和小凤无数次希望天赐能勇敢地跳下去,完成它此生的第一次滑翔。然而,百般哄骗教唆,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在她们自认为无情的咒骂之下,它倒是滚下去过两回。弄得遍体鳞伤地,还得她们抹药膏。
而正当二女已经完全不作畅想的时候,就在一个烈日炎炎的正午,那个张开干爽翅膀的胖子,掉下了小楼。非常意外的是,她们没有听见砰的一声肉团落地,而是看见一个黑影穿过了街上行人,丢下一片尖叫声,然后钻进了小苗的家里。
那一刻,小苗的眉笔正拿在手上,粉扑却在小凤脸上留下个小丑鼻。
自此之后,天赐迎来了它的悲催时光。它在从早到晚地跌落凡尘,在任何一个可以攀爬的高度落下。这真的是个好的开始,因为每天被摔的七荤八素,连饭都吃不下的它,真的瘦了。
那双翅膀也更加的有力,煽起的风已经可以用来消暑纳凉了。
今天清晨,两个发现了新奇大陆的女子决定起个大早。她们一致认为,将天赐扔下蓄谋已久的那段悬崖,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日子。
而两个女子不知道的是,此刻也正有位仁兄在天上飞。如果一切可以慢下来,放慢一千倍的话,她们或许会看见一团光影从头顶略过。
无数的尘埃,无数的光辉,无数的云彩,就从这个人的身周掠过,而他感觉到的只有晕眩,还有某人的不停踢打与挣扎。哪怕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传送阵,但这样的感觉依然无法习惯。
就像后世里那些高级的空中白领,依然觉得飞来飞去的旅行是辛苦的。
而前方的目的地,是一片曾经暴虐的海岸线。这是个怪石嶙峋的黑色海滩,从古至今,很少能见好天气,常年的狂涛与巨浪,常年的大潮汐与暴风雨……
那朵岩石组成的牡丹花,此刻正在迅猛地绽放。一道冲天的光柱,瞬间将一只海鸥烧成了灰烬。
这就是风暴海边的那处大阵,而就在它的旁边,三架黑沉沉的轿厢已经等在这里。
大潮,大浪,风暴海边。轿厢里的人等到了阿呆,而阿呆的身边是莲儿。这是真正的一对飞升男女。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五百年来,唯一成功找到彼此的一对。
当阿呆开始了他的远足,那个距离是横亘关山和雪域的一次穿梭。这是大半个暹罗大陆的距离,也是他和莲儿来此界最长的一次旅行。所以,那个吗,她们真的不知道。
这座藏在关山深处,覆盖在泰来阁深深林海之下的阵,是如此隐蔽,是如此巨大,让每个见过的人都会惊叹不已。
阿呆和莲儿来不及震惊,因为一路上他们都在闹别扭。这是他和莲儿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争吵,因为他的手段显得不够正大光明,还很卑鄙无耻的下作。
莲儿有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像被人趁闹着玩,猛揍了一顿,那是哑巴吃黄连般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