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那酒楼,晨央心里不由浮现一抹狐疑来,那蔺子湍竟然知道尹宁澜的身份,说起来,蔺子湍虽姓蔺,但听口音却不似江南人士,到像是北边的,而且,她记得,蔺府的大少爷蔺梦延看样子似乎是认识的。
一路上,晨央都在想着这事,连尹宁澜什么时候停下来都不知道,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撞了上去,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稳住,摸了摸撞得有些发疼的鼻子,抬头瞪了他一眼,嗔道:“停下来做什么?”
自己走路心不在焉,撞了反倒是怪起他来了,他看着她脸上露出的一丝委屈色,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板起个脸来,带着一丝严肃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晨央打从出了那酒楼,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尹宁澜也猜的到,多半是因为蔺子湍后面的那句话,蔺子湍来历成谜,查不到丝毫线索,可是他却能清清楚楚的知道你的身份,这种无力感,就像是面对一团迷雾般,不知该从何下手。
“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回去吧。”尹宁澜轻声安抚道,抬头朝楼上看去,看着那扇敞开的窗户,眼中透着一抹深思,那个蔺子湍竟然知道他。
“在想什么?走了。”晨央不想在这事上废太多的思绪,毕竟,人家是谁,和她没有太多的关系,除了,那一张看起来颇有几分相似的脸,听了晨央的话,尹宁澜回过神来,也没再往上看,点了点头,应道:“好。”
两人肩并肩一路往蔺府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那窗户内探出的身影正直直的看着他们,直到看着那两道身影混入那人群中再看不见,才收回了身子。
“主子,昭襄来了。”蔺子湍才在凳子上坐正,身旁便有一人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昭襄是谁,蔺子湍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有些意外,父亲缘何要将昭襄派到他的身边来。
“他来做什么?”蔺子湍微皱着眉,有些诧异的看着身旁的人,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接到了线报,如实复述给蔺子湍听罢了。
昭襄是跟在父亲身边的老人,对于当初的事情也算是略知一二,只是蔺子湍莫名就不想看见他,可既然他来了,蔺子湍想了想,对身边的人道:“等他来了,你去接应他,只是,咱们做什么事,就不要和他说了。”
身边那人一听这话,顿时满是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用一副‘这样不好’的神情看了看蔺子湍,他们都知道昭襄是谁的人,可既然是将他遣了来,总有他的意义在,如此,怕是不太好。
“怎么,不敢?”蔺子湍斜眼睨了一眼身边那人,眼中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那人抖了抖身体,顿时在他身边跪下,低声道:“不敢。”这父子俩不和已不是朝夕,只是苦了他们这些侍奉左右的人,夹在中间两边受气,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不是。”那人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的说道,末了,稍稍抬起头看了蔺子湍一眼,见他面色沉静,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露出不悦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蔺子湍看了他的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那人如蒙大赦般赶紧退了下去,生怕晚了那么一会儿,就会被骂似得,跑的那叫个一溜烟的快,蔺子湍也管不上这些,看着自己手里的茶盏微微有些出神。
尹宁澜是头一遭到菻苏,对这里还不是很熟,眼下瞧着还有点时间,便带着晨央在街上逛起来,菻苏虽然比不宴京,却也是独有其一份繁华,江南地区的那些小玩意很快就吸引了尹宁澜的注意。
不去想蔺子湍的事情,却又有一件事情慢慢浮上心头,她拉了拉尹宁澜的衣袖,小声问道:“宴京那边,事情怎么样了?”她可还没忘记韩掌柜的那茬事,虽说陶然居的重点并不在宴京,可那是她废了不少心思的第一家铺子,被人这么折腾,她心里真恨不得好好的扒了他这层皮。
尹宁澜知道,宴京的这家铺子,是她手中所有铺子里最最是看中的,既然是她最看重的,那他也不会手软,既然敢欺上门来,就要做好夹尾逃窜的准备。
“放心好了,这不过是芝麻大小的事儿,哪里用的找你这个东家出面?我已是叫人将他给打发了,只是阿央,曾几何时,你看人的眼光怎变得这么差,孰好孰坏都分辨不清了?”说到这里,尹宁澜就忍不住训了晨央几句,当初他是相信晨央挑人的眼光才没有插手,只是这结果……
“这只是我一时看错了眼,你不能因此就盖棺定论。”晨央对尹宁澜的指责微微皱了眉头,站在原地就同他理论起来,恰这时,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走来一身形健硕的男子,身上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晨央的视线一下被他吸引了过去。
“这位小哥,请问一下,君悦来客栈,怎么走?”那男子一开口,晨央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脚下就跟生了根一般,挪不动一步。
那个声音,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