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龄的父母闻讯赶来,看到儿子伤成那样,都失声痛哭。“儿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你可是我们周家的独苗,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娘也不想活了……”
木子在一旁看着,心无比的疼痛与愧疚,只求他能好起来,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忐忑不安地等了两个时辰后,大夫说道:“你们放心吧,他不会有生命之忧了。”
木子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谢天谢地。
“只是,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醒来后这三个月内都不能下床,在家要好好疗养,药不能停。”
“好好好,谢谢大夫。”周父周母千恩万谢,“我们该付多少钱呢?”
“不用了,那个姑娘已经付了。”
周父周母看了一眼木子,眼神中更多的是不满的神色。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周梓龄抬回家里,周父看了一眼木子,说:“木子姑娘,我有话要跟你谈谈。”
木子跟周父来到楼下的门厅里,周父说:“木子姑娘,我们周家就是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家里也只有梓龄这一根独苗,我们真的伤不起,只求过安稳日子,自从我们家梓龄与你相识之后,就不断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次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们老两口怎么活?”
“对不起,对不起……”木子的头无比沉重,抬不起来了。
“木子姑娘,我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家梓龄吧。”
“都是我的错,你们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来招惹周大哥。”
周父摆摆手,示意她走。木子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周家,眼泪掉落下来。她走在街上,心中茫然。
她看到街上有一个当铺,迟疑了片刻后,她走进了那家当铺,把身上最后唯一值钱的一个白脂玉镯拿了出来,就是之前母亲让她带着进京寻找父亲的那个玉镯,那是母亲珍藏了十多年的玉镯,也是唯一和生父有关的东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又怎么会拿出来呢。
当铺的掌柜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确认那是一个上等的玉镯后,变开价道:“二十两银子。”
木子也不懂玉,但想在这乡镇上能开出二十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于是答应道:“可以,只是,半年之内,请不要卖,我会回来赎的。”
“可以,只是半年后,你得拿三十两银子来赎,否则,我就会卖掉它。”
“好,我知道了。”在半年内,她得想办法筹到三十两银子,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木子拿着二十两银子,去到周家。
“你怎么又来了?”周父没好气地说道。
木子把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大爹,大娘,非常抱歉,让周大哥伤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后面周大哥吃药疗养肯定得花很多钱,真是我目前唯一能为长大哥做的事情,就当是我的一点赔罪,请大爹大娘收下。”
他们没说要,但也没说不要,看得出来,他们是缺钱的。于是木子跪下,磕了个头,便走了。
折腾了半天,日头也西斜了,木子一天都没吃东西没喝一口水,但是此时也根本顾不上饥渴,只希望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在一切都好起来之前,她不能倒下。趁着太阳还没落下,她匆匆地向桃花村赶去,走在寂静的山路上,她再没心情去欣赏路边的美景,只是警觉而匆匆地沿着山路走下去。
下了山路,眼前就是一片田地,这片田地不大,四周都环绕着山,有一条小河从绕着山蜿蜒流淌着。
田地的中央有一片小村子,村子里炊烟袅袅,是在准备晚饭吧。木子进入了那片村子,村民们的长相和穿着都很淳朴,小孩子跑来跑去,男人劈柴,女人烧饭,饭菜的香味从窗户里飘散出来。
“姑娘,你下来了?”一个粗汉的乡音。
木子转身,见是那个帮她的胡渣汉,此时他端着个碗,从屋子里出来。
“嗯,大叔,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的恩德。”
“别说这话,谁还没个难事,那小哥是你什么人?”
“是我大哥。”
“哦,那他好了没有?”
“还没醒来,但是大夫说没有生命之忧了。”
“那大夫看病蛮厉害的,就是喜欢乱收钱,你今天亏了。”
“亏点钱倒是没事,只要能救好我大哥的命。”
“那倒是,命比钱重要。”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黑黑胖胖的女人和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他们盯着木子看,似乎从来没见过像木子这样的人,“她是谁?”
“就是今天砍柴时遇见的姑娘。”
木子向她们笑笑,那两个儿子不好意思地跑了。
“姑娘,你还没吃饭吧,进来吃口饭吧。”
“饭已经没有了。”那个女人说。
“不用了,我在镇上吃过了。大哥,我想问问你,城里顾家是否一处宅子在这村里?”
“城里顾家?哦,是有的,但不在这村里,在河边的南山脚下,你跟我来,我指给你看。”
木子跟着那胡渣汉来到村口的小桥上,指着南边的山脚说道:“你看,那边就是南山,顾家的宅子就在那山脚下。”
木子眺望过去,看着那南山的脚下隐约可以看得见一处屋舍,那地方离这里也有个三四里路。
“谢谢大叔,大叔的恩德,木子此时无以为报,将来再来报答大叔的恩德。”
“不用客气,你叫木子对吧?你是顾家的什么人呢?是小姐吧?”
“我只是那里的一个丫环,顾家老爷让我来照看着这里的屋子。大叔,你贵姓?”
“姓田,咱们这个村子,都姓田。”
“田大叔,那我就先告辞了。”
木子辞别田大叔后,就沿着一条小路径直向南山脚下进发了,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月牙儿已经挂在净朗的天空上,风从田野间习习吹过,她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田野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达了南山脚下,走过一座木桥后,一处屋舍出现在眼前,竹篱环绕着的院子里,有三五间屋舍组合在一起。木子推开篱笆,走了进去,里面杂草丛生,看来是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