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此时的天还没有完全亮,外面弥漫着深秋的浓雾,一片白茫茫灰蒙蒙的,空旷的庄园静悄悄的,树上的鸟儿们叽叽喳喳地唱着婉转清脆的歌。
苏倾暮醒了过来,她的生物钟在这十几年里面早就养成了,即使晚上休息地再晚,第二天早上五点她也会准时醒过来。
“水……水……”
突然喃喃的生意响起,偏头一看,安德烈依旧躺在沙发上,身上是她昨晚给他盖上点蚕丝薄被,他的嘴唇干的起了一层皮,微微张合喃喃地发出虚弱的声音,英俊的眉毛紧紧皱起,神色十分的痛苦。
苏倾暮见状,伸手往他的额头上贴去,一贴上去,她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家伙!这家伙竟然发烧了,而且还烧的滚烫。
看来是他身上的伤口拖得太久没有处理,感染了导致身体发烧。苏倾暮急忙去找来了退烧药,和着温开水给他服了下去,不管怎样,先把烧退了再说。又拿过来一条浸了水的棉毛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她正准备将手收回来,安德烈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根本挣不开。
苏倾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只是无意识的抓着,她想要挣开的时候,但听清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她却停了下来。
“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妈妈……”
他神色痛苦,用纯正的英语发出哀求的呢喃,抓住苏倾暮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力道大得让她的手有些生疼。
她去没有再挣脱,反而搭上另外一只手,轻轻在他抓住她手的手背上拍着,口中柔声道:“好,宝贝,妈妈不走,在这陪着你。”同样用的与他口音相似的英语。
她温柔地安抚,安德烈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看着昏迷中的绝美混血男子,苏倾暮心中泛起丝丝心疼,世人皆知安德烈·亚历克斯的心计深沉,手段狠厉,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听见他此刻无意识的呼唤母亲,她才想起一些关于他的家庭的事情。
安德烈的父亲布莱恩·亚历克斯生性*****一大堆,私生子女众多,在安德烈一岁多的时候,他母亲英国皇室公主伊莉莎伤心离去,回到英国,不过几年时间就郁郁而终。
安德烈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众多,他虽然是正统的嫡子,却因年幼而受尽欺凌,身为父亲的布莱恩·亚历克斯更是对他不闻不问。再后来就是嫉妒他嫡子身份的人无数次的暗杀。他的家庭是破碎的,亲人是冷漠的,兄弟姐妹却是无时无刻不想要他去死,在这样冰冷黑暗生死难测的环境下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不冷血不阴暗。
苏倾暮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自己竟然还有兴致对这些事情伤春悲秋,与他相比,难道自己好得到哪里去吗?那个透着冰冷充斥着利益的家族里,除了母亲是真心的疼爱自己,其他的人谁不是挂着冰冷的面具,身为家主的父亲也是一样的冷漠,就因为自己这不能修炼家族功法的“废物”身体,狠心的父亲就将年仅五岁的自己扔进特殊组织进行残酷历练,好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而自己从小就崇拜的大哥,更是对自己……
想起那一夜的疼痛和羞辱,所有对美好的向往和心中一直以来的信仰,在那一刻轰然破碎,再也不复存在。
从前的苏倾暮在那一晚死去,涅槃重生,化为恶魔。
她沉下眼眸,敛起眼中的不甘和怨恨,恢复平静淡然。
见安德烈在她的安抚下痛苦渐渐缓和下来,静静地睡着了,她轻轻放开了他的手然后塞进被子里面,顺便将他额头上的毛巾换了一条。昏睡的他再无之前的那种孤狼般防备,安静的就像一个睡着的普通大男孩,绝美的脸颊上浮现两朵因发烧引起的红云,一如无限娇羞的美少年,娇弱而美艳,若是放在外面,足以勾起任何人心中的邪念,想要将他狠狠蹂躏,男女不限。
然而如此美色当前,苏倾暮却并没有升起丝毫的旖念,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另一边去。
安德烈·亚历克斯那张脸的确是可以惊艳众生的,当世少有人可以与他媲美,但这对苏倾暮来说却算不上震撼,这样美得不似凡人的男人,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家里面的两个哥哥哪个不是独具上天的偏爱,长得如谪仙一般。
将扔在沙发上的LV手提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居然没有电了。
昨天因为安德烈的事情,她一忙起来也就忘了看手机,没有电她也没有发现。
找出充电器连接上,待屏幕上闪烁出正在充电的图标,她才将自动关机手机
开机。
一打开,苏倾暮吓了一跳。
刚开启,未接来电,来电提醒,信息便“蹭蹭”地跳了出来,多得她看了头皮都有些发麻,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急着找她。
点进去看才发现这么多的电话竟然都是一个人打过来的,每一个电话都是间隔了半个小时,第一个电话是从昨天傍晚开始,最后一个电话却在十几分钟以前打过来的,期间都没有间断过,前面是未接来电,后面的应该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收到的都是来电提醒。
昨天傍晚,第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开着车被安德烈挟持着,两人都防备着对方,她的手机放在包里面,因为白天在上学,所以她调成了静音模式。那个时候谁会注意到这点微弱的震动,也难怪她当时没有听到有人打她电话。
在打开短信,这次到没有那么多,只有一条。
“小木,收到请回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