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可以肯定一点,黑坛城的驻军一定有叛徒或者是北冥的探子,而且还是军中的高层。
他们知道她每天晚上什么时间喝药,喝什么药,还要必定等她喝完之后才能出去。
而且,很坦诚守卫森严,就怎能在不惊动被人之下,偷偷将她运出来,这就需要有人里应外合,这人究竟是谁呢?
幸好,碗里下的只是些不易被人察觉的昏睡药,内力还在,只是现在有些使不上劲。
显然,这里不是黑坛城的营帐。这里是北冥军队驻扎之地,而主座上之人便是元朔。
元朔冷冷的看着地下之人,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对他造不成威胁,为什么会有人说他很重要。
他派人探查过,苏官是黑坛城守将韩杜明帐下的先锋官,但是似乎是一夜成名,之前很少有人听说过此人。但是,具体他是做什么的,一点线索也没有。告知他苏官重要的人,也不肯透漏苏官身份。这些都让他对眼前之人产生了好奇之心。
“苏官,还记得本帅吧!”元朔高高在上,黑色幽深的眸子俯视着狼狈的坐在地上的苏官。此人果然有些本事,被敌擒住,倒不显一丝慌乱。
这些天,绾绾为图方便,晚上睡觉时,只脱下甲胄,和衣而睡。尽管这样,冰水还是让绾绾怕冷的身体瑟瑟发抖,为忍住这种狼狈,她的牙齿都快要被磨碎。
绾绾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清澈无一点杂质,这要是之前的煤灰,手上早就满是黑色了。幸好,她为了能够更好的掩人耳目,向周大夫要来了一小瓶黑色剂,这种黑色剂抹在皮肤上,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水才能擦去。反正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就无所谓了。如今,倒是避免了一场祸事。
“哼,卑鄙小人!”绾绾不屑的啐了一口,古人云,先礼后兵,如今她没有选择,我为刀俎,首先要查探他们绑他来的目的。
“大胆!”
几乎与此同时。
“啪啪!”绾绾被狠狠的抽了两耳光,火辣辣的疼,可真下得去手。绾绾啐的朝眼前之人吐了一口血丝,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人精致的鹿皮靴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人低头看看脚上的污垢,又瞅了瞅眼前正抬头一脸挑衅的人,上前一步,抬起右手就要打下。
“前弁,退下!”
突然上座之人发话了,那人这才讪讪的退下,还不忘狠狠的瞪了绾绾一眼,含着威胁、示威。
前弁?欠扁?名字起得就这么有水准,看来老天也暗示她,此仇非报不可。自从和师傅学艺后,她还从没被人扇过耳刮子。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等着瞧。
绾绾毫不客气的回敬他的瞪视。北冥人,历来好武,不喜软弱之人,今日只能强势一番,可能要受点罪,但也好过被他们看低轻视。
“怎能如此对待本帅请来的客人?”说出的话像是责备,而语气确实那么的漫不经心。
“客人,那就应该有客人的待遇。”
绾绾瞅了瞅四周,见元朔左下手靠近床榻的地方,有快兽皮铺在地上,还有张矮几放在前面,上面摆着水壶等用具。
绾绾站起,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那边,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兽皮软滑暖和,舒服多了。顺手拿起扣着的一个干净杯子,从壶中到了一杯水,一仰脖,全灌进嘴里。
“咳咳咳……”竟然是酒,而且非常烈性,火辣辣的自喉咙浇下,所到之处,皆如火烧般难受。常人不是都在房中摆上水吗?这元朔可真是异于常人。
这下出糗了,绾绾都能听到那个前弁幸灾乐祸的冷哼。
“这可是我们北冥特有的冥斛酒,倒是便宜了你!”那个前弁还真是多话,和云流一样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冷酷模样,却比云流要多话,讨厌的紧。
元朔看着苏官酒后的反应,真觉得这个黄毛小儿也不过如此,一点大丈夫的风度也没有,一点酒就能让他如此失态。不知道,这重要从何而来。
“苏将军,此前,我们李将军可是惨死在你们黑坛城。今日,苏将军又凭什么要求本帅对你客气?”苏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元朔微有些恼意。
“前弁,将他打入牢狱,好好伺候!”牢中刑罚颇多,先让他受点教训,省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让他看着不舒服。
绾绾听出了元朔的画外音,感情是要威逼。绾绾诧异,北冥不是一向喜欢胆大豪放之人吗?怎么到她这里就不顶用了。
脑袋飞快的思索着,算了,豁出去了,到手后大刑伺候,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前弁,大跨步向前,一把扯住绾绾的右手臂,就要拖她出去。
“慢着!”该死的!右臂上的伤刚好了点,被他一拽,估计又裂开了,前弁,这梁子结大了。
“元将军,恐怕并不想攻下黑坛城吧!”见两人无反应,绾绾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还真是起了效果。正拖住她的人,此时脸色更加阴沉,眸子里射出杀人的冷意。座上的人虽神色依旧,但是绾绾能感觉出他冷冷的探究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