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还是不能变的,随便吟诗可是对其她小姐不太公平。苏小姐,前两位都自愿饮酒。不知苏小姐能否展示下才艺,也好让我们都见识下。”俞嫔含笑的看着绾绾,这分明就是故意针对。
“好,既然娘娘想要看,那绾绾就献丑了。不知可有琴否?”推掉一个,还会有更多个。为免俞嫔继续刁难,只能接下这招。
“江如平,去本宫的库中选拔好琴给苏小姐。”一直默然不语的郑贵妃瞥了下俞嫔,一旁的江公公听到后,立即就要出去。
“不用了,云流,将我的沧海龙吟琴拿过来,给苏小姐用吧。”瑞王温和的拦住了要去拿琴的太监。
沧海龙吟?听到这个名字,好像许多人都很吃惊,绾绾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直觉觉得这个琴不能用,刚要委婉拒绝。
“瑞王,这把琴可是……”俞嫔有些犹豫,神情流露出一些悲伤,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剩下的话。
“俞母妃,这只是一把琴,暂借给苏小姐来用,并无不妥。”既然瑞王这么说,绾绾如果拒绝,那就真是有些尴尬了。
此琴为梧桐木凤势式琴,以蚌片制成十三徽,生漆鹿角霜灰胎。弹一下,音色古雅清透,余韵清澈悠长。还真是一把好琴。
琴声一开始委婉平静,像无波江水,慢慢江风习习,水面稍起涟漪,渐渐琴音一转,高峰渐起,好一副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夜景。最后随着弹琴速度的加快,海面已是惊涛拍岸,浪花飞溅,高潮后,又回到了归舟远去,万籁皆寂的意境中。
“好”“好一首《浔阳曲》”康王和瑞王的声音相继响起。
“谢两位王爷夸奖,绾绾学艺不精,并不能完全掌握弹琴技巧,有些地方还很生疏。”绾绾对琴并不在行,但是也是绾绾唯一能够在这里展示的才艺。武功、医术好像皆不能当做大家闺秀的才艺,作画虽是,但是这种场合好像不适合。
“手法虽有些瑕疵,但意境悠远。能够抓住此曲精髓,并能弹出如此广阔意境,已经非常难得。”瑞王一直试图在为她解围,看来,他与哥哥的交情确实不错。
终于,一场提心吊胆的宫宴结束了。像是在战场上厮杀一样,又累又紧张。
“江公公,我姐姐怎么样了,我能过去看看嘛?”绾绾叫住正在一旁指挥宫女太监打扫的江如平。
“本王带你去吧。”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是绾绾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你似乎不愿意见到本王。”康王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股寒气,让绾绾有些害怕。
“不是,我只是有些担心姐姐,才情绪低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绾绾,本王有些喜欢你,不知可否做本王的王妃。”行到一处,康王支走众人,只余两人单独交谈。忽然双手掰过绾绾的身体,与她对视,非常认真的说着。
绾绾很惊讶,康王竟然这样直言不讳,而且还如此之迫切。“王爷,有些喜欢并不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们只见了两次面。您的王妃是要和您成亲,共度以后日子的。不应该如此仓促吧。”
“这个本王自然会考虑清楚的,但是本王也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本王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康王直视绾绾的眼睛,他的眼睛幽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绾绾无法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绾绾有些感动,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想和皇家有牵扯,而且也不想做父亲的工具。“王爷,王妃的事情应该要和贵妃娘娘商量清楚吧。我想贵妃娘娘也不想如此仓促的决定你的王妃吧。”一提到贵妃娘娘,他似乎有些沮丧。
康王一直将绾绾和苏清韵送上车才走,苏清韵一直沉浸在兴奋中,眼神迷离的看着康王的背影。对于今天晚上的事情,绾绾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
“妹妹,你觉得康王喜欢我吗?”苏清韵终于忍不住了,凑近绾绾,低声问着。
“不知道。但是妹妹总觉得姐姐晕倒的很奇怪。”经历这个累心的夜晚,绾绾已经不想与苏清韵虚与委蛇。
“苏绾绾,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实在装晕吗?”苏清韵有些心虚的叫嚷着。
绾绾无力的注视着她,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是,我承认我是装晕。但是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什么。作为嫡女,你从来都不知道做庶女的痛苦。我母亲是父亲最喜欢的人,我是父亲最喜欢的女儿,我是侯府的大小姐,但是就是因为我是庶女,我被其他人看不起。”苏清韵终于耐不住绾绾的注视,向绾绾说出了她的真心话。
作为子女,绾绾和苏清韵都是无辜受害者,威远侯就是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作为受害者,苏清韵选择了报复。她认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绾绾的母亲造成的,所以她要把痛苦加诸在绾绾身上。
她从来都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自己的痛苦,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绾绾的痛苦。最为嫡女,母亲过早离世,父亲不喜欢,还要被逼远走。所以,苏清韵说的这些痛苦,绾绾很是同情,但苏清韵的却是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