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为王妃细细地把脉、诊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过了好半天,确定自己的诊治万无一失了才微微浅笑,跪在床前:“禀王爷王妃,微臣细细地为王妃察看了,王妃的身体已无大碍,只要细细调理就可以了。”
洛王很是高兴,吩咐大夫给王妃开了些补身子的药之后,就让他下去了。
此时,咏儿已经把刚刚煎好的药端了上来:“王爷,王妃刚吃药了。”
“好,给我!”洛王伸出大手,接过药碗。
乐语芙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洛王腾出一只手,舀了一小汤匙药,送至她的嘴边,她才明白,家洛这是在喂她吃药。
她微张着口,所以那一汤匙药很轻易地便吃了进去,可是,吃进去之后,她感到口里奇苦无比,不禁微蹙起眉。
洛王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困扰,抬起头看向咏儿:“让小厨房送些甜点过来!快!”
“是!”咏儿轻脆地答应着,欢快地转身。她早让人备下了,王妃吃不得苦,每次吃药前她都会让小厨房备些甜点,没想到王爷也记着,看来这次他们之间是真的没事了。看,王爷对王妃,又跟从前一模一样了。
咏儿取回甜点,就站在床前,洛王喂一口药,她喂王妃一口甜点。这样被两个人侍候着,乐语芙感到非常不舒服,见药碗里还有半碗药,她总不能让家洛一直这样喂她。
乐语芙略动了动身体,洛王马上把药碗交给咏儿,关切地任她动了动:“怎么,不舒服了?”
“不是。让咏儿服侍我吃药就好,王爷应该很忙吧,不用亲自喂我了。”乐语芙有些赦然,跟洛王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了,多多少少让她有些不舒服。
洛王以为她不舒服了呢,听了她的话才知道原来她在担心这个,颇不以为然地重新搂过她,接过咏儿的药碗:“怎么,我亲自服侍你吃药不好?以前每次生病吃药你都嫌苦,没少为难咏儿她们,每一次不都是我这样一匙一匙喂的你,你都忘了?乖,把药都吃了,这样你的身子才能快点好起来。”
洛王边说边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芙儿怕苦,每次生病,吃这浓浓的药汤都如忍受酷刑一般,如果不是他亲自喂,她一定会让咏儿把药倒掉。那样她的身子什么时候才能调理好?
洛王的话说得自然,跟从前没有半分差别,咏儿听得心花怒火,忍不住地为王妃高兴。王妃乐语芙却听得酸涩,喉中如有异物般有些哽咽,她赶忙装作专心吃药的样子,垂下雾气蒙蒙的双眸。
曾几何时,她和家洛一直就是这般恩爱,可是,今后,她该何去何从?
她还能如家洛一般一如既往,心无旁骛地爱他吗?
如梗在喉,乐语芙一阵愁怅,心里某个最柔软的角落疼成了一团。
洛王浑然不知,耐心地服侍乐语芙吃过了药,轻放下她,给她盖好了被子,柔声道:“再睡会儿!”
药里有安神的成份,一阵阵困意缓缓袭来。刚刚吃过药的乐语芙神情有些恍惚,这样的柔情似水的邱家洛是那么让她迷恋,让她不忍放手,让她忍着强烈的困意挣扎着甚至有些冲动地开口:“我,是被知言哥哥带走了,他带我去见娘亲了,娘亲给我吃了还魂丹……我,求知言哥哥送我回来……”
乐语芙的话说的断断续续,还没等说完呼吸就绵长起来。
换作旁人一定听不懂她的话,可是洛王听懂了。
就因为他听懂了,所以,他的心里豁然开朗。
原来,一直纠结在心的芙人被歹人劫掠,竟是被乐知言带走了。
洛王如释重负地莞尔笑了,爱怜地轻轻摩娑着芙儿熟睡的面容。
他怎么就忘了,芙儿的娘家是民间有名的医者,有着传世的名方,专治疑难不治之症。
乐知言是真心疼芙儿这个妹子,他一定是见她身体危重才没打招呼就把芙儿带走了。如果没有他,恐怕芙儿现在已经不在了。
可是,芙儿刚刚好些,就央求他把她送回了王府?
洛王的眼中有跃动的光亮,芙儿是怕自己担心?还是思念自己?也许二者都有!哪怕只有一种,他都要忍不住感谢神灵了。
他的芙儿,原来从不曾离他远去,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着自己。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却是那么委屈着她,甚至,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誓言,娶了侧王妃。
想到这里,洛王的心狠狠地疼了起来,无比愧疚地看着芙儿,悔不当初。
乐知言和岳母大人知道芙儿的病情,一定恨透了他,所以乐知言才会悄悄地送芙儿回来,都不肯见他一面。
是啊,是自己太混账!
等芙儿好些了,一定要带着她一起回趟娘家,跟岳母大人好好地负荆请罪。她不仅生了芙儿,又给了他和芙儿第二次生命,他一定要当面乞求她的原谅,并且向她郑重承诺,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他一定不会让芙儿再受委屈。
芙儿,快快好起来吧!
洛王府旁边的一个小旅馆里,乐知言垂头丧气地坐着,面前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在数落他:“你,好糊涂啊!既然已经带着芙儿出了王府,为什么还要送她回去?”
“我比谁都更不想送她回去,可是,她心意已决,我也没有办法。”
“她心意已决?她是被蒙蔽了双眼,难道你的眼睛也被蒙蔽了?她在王府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还是你不在乎她再一次濒临险境?她刚刚回王府的第一天就被人投毒了,你知道吗?”
“什么?”乐知言一下子跳了起来,无比恐慌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芙儿怎么样?芙儿她……”因为害怕,乐知言的声音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男子轻叹了口气:“幸亏被我发现了端倪,把药碗打翻了,我冲进芙儿的卧室时,那碗被下了毒的药已经送到了芙儿的嘴边,你知道吗?你差点害死了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