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地上那滩血肠突然动了起来,很快就像活了一样不停的蠕动着,向老马奔了过去。
老马此时正和林木揪打在一起,一只手攥着那救命的护身古钱,另一只手狠狠的挥动着拳头,一下下都打在林木脸上。
“给我!给我!”
林木虽然精神有些不正常,但是还牢记着那救命的古钱,哪里肯轻易放手,完全凭着本能,使出所有的手段,手脚并用,像小孩子一样咬着老马的胳膊,死也不放松脖子里的镶玉古钱。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也顾不得去想办法开门,场面显得异常混乱。
老马早就看出那古钱的珍贵,用来辟邪防鬼效果大好,当时就连这女鬼都对它忌惮几分。在他看来,只要抢到了这枚古钱,那就等于保下了这条命。
女鬼操纵着血肠已经到了近前,老马的脚被缠住了,无论他怎样扑腾,都不能摆脱掉那血肠,反而被越缠越紧,血肠顺着他的脚踝一直攀到大腿根部。
“还不给我松手!”
老马看到情况着急,变得狂躁不安,下手更加狠毒,一拳就打的林木两颗牙齿飞溅而出,顿时嘴里满是鲜血。
老马忍耐着腿上传来的疼痛,将那古钱攥在了手中,接着屋子里便传来他狰狞的笑声,竟然比女鬼阴森的笑声都令人头皮发麻。
“是我的了!它是我的了!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哈哈哈……”
果然,他刚刚抓到那枚古钱,缠到大腿上的血肠便开始冒出“嘶嘶”的烟气声,像是遇见了什么天敌,眨眼间就离开了老马的身子。
女鬼气急败坏的,可她也耐不住那枚古钱,那千年古钱上有种神秘的力量在抑制着她的能力,她有些忌惮。
她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我的身上,一掌下去,护着我的那道无形符“咔嚓”一声,从中间碎开,最后化成烟雾无影无综。
大师傅留下的符已经破了,我刚想要躲开,那女鬼的爪子抓来,我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血流难止。
“难道真的要把小命留在这破山沟里了吗……”
我心底喃喃自语,生死关头,若说是一点也不害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脑海中全力搜寻着可以自救的法子。
“八万四千金刚众,行住坐卧每随身。十方法界诸如来,护念加威受持者。念满一万八千遍,遍遍入于无相定,号称坚固金刚幢。”
我现在惊慌失措,也不顾什么道家法门还是佛家心法,只要能够暂时帮我解决掉眼前的劫难就行。
不过这号称是佛家最厉害咒法的《楞严咒》祈请法却没有发挥应有的能力,反而令女鬼更加的恼怒,利爪从我的左胸擦过,巨大的疼痛令我额头猛烈的抖动。
此刻最轻松的反而是老马,他持着那枚古钱耀武扬威,带着几分怜悯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我,“你说你到底傻到了什么程度?放着好好的城市生活不要,偏偏要跑来这穷山沟里驱什么鬼!更可笑的是,你还把护身的古钱给了这个傻小子,现在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你你你……”
老马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他料到了一切,唯独遗漏了林木,那个被他认为最废物最没用的阿贵儿子。
林木喘着粗气,脸上还有着惊恐,但是喉咙口噙满了鲜血,说不出话来。他趁着老马大意,一个纵身朝老马猛扑了过来,老马被撞到地上,手上那枚古钱也被甩到了一旁。
只是遗憾的是,林木恰好撞到了屋子里的柱子上,脑袋上多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他的头就涌了出来。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一副诡异的笑容,脸浸在血液当中,越发显的阴森可怕,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一切都定格在那恐怖的一幕。
女鬼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手指轻招,地上那滩血肠再次缠了上去,越绕越紧,原本已经凝固了的血又被染成了鲜红。
老马显然没有意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局面,他本以为林木被女鬼缠了好几天,吓破了胆子,又被他打怕了,威胁不到自己,没想到林木那么果断,看到自己抢去了护身古钱竟然选择同归于尽!
老马眼中满是死色,眼珠睁的滚大,满心的不甘,想要伸手去抓被甩到一旁的镶玉古钱。但是女鬼又怎么会放任他争抢,那血肠缠绕到他的脖子里,就连鼻孔也被越拉越长的血肠堵住了,没法正常呼吸。
“古……钱,我的……古钱……”
“救我……川子……救救我……
老马很不甘心,手指甲狠狠的陷到肉里,一滴滴血从中渗出。他的手指轻动,沾着那些血在地上画着什么符咒。
血肠慢慢的堵住了他的嘴,令他口中的咒语无法传出来,一圈一圈的肠子勒紧了他的脑袋。
老马的脸上有着难忍的痛苦,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伴随着“呲呲”的响声,那血肠一直勒到了肉里,巨大的力量使得老马整个脑袋爆开,半个脑袋没了,脑浆喷了一地。
老马已经断了命,但是他的手指还靠着本性在地上画动,那副还没有形成的符咒最终是不能再成型了。
他那张恐怖的脸上,只余下满脸的不甘,那双眼睛还残留着他的绝望,冷冷的盯着前方,似乎穿破了那扇挡住了所有生机的大门。
我感觉到心神震颤,看着这残忍的一幕很不忍心,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两颊开始下滑。
都死了,都死了,屋子里其他的人都死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呢?
“咯咯咯……”
屋子里的阴气和煞气弥漫,充斥着整个屋子,时不时传来的诡异笑声穿透人心。
大师傅死了,尸身都不能保存完整。老马也死了,脑浆喷了一地,满心不甘。老良死了,脖子被生生勒掉了,露出里面带着一丝臭味的腐肉。林木倒在血泊中,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整个屋子更加的阴森,被一层恐怖和阴暗笼罩,只剩下几根蜡烛闪着微弱的白光,像是地狱之中伸来的眼睛,贪婪的盯着眼前的猎物。
女鬼挑了挑不知道什么时候铺散下来的头发,舔了舔嘴唇,“只剩你一个了呢,他们几个在下面多孤单啊!你听,他们在叫你呢……”
我的身子被她紧紧箍着,动弹不得,一张大手从上空突兀的飞来,狠狠地拍在我的头顶。
我只感觉到头昏眼花,脑海中传来的疼痛令我昏昏沉沉,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画面也逐渐闪动,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闭眼的最后一刹那,我又听到了“咯咯”的笑声,一直穿透了耳膜,到达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河南山区的某个小镇内,停靠了一辆银白色的豪车,这对于偏僻的山区来说,引得村民们眼红夸赞,围着这辆车不停的打量,时不时的有人朝屋子里张望,想要看这豪车的主人是什么富豪高官。
白桂芩低沉着头,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桂芩啊,你家这是哪里结的亲戚啊?一看就是有钱人哪!”
白桂芩回过神来,看到是村里的三大爷,这才强自笑了笑,“三爷啊,连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我家应该没这样的亲戚吧,也有可能是老三认识的人。”
那个被称为三爷的老人似乎很不满她的回答,摇了摇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唉,现在的人啊!”
其实白桂芩也在疑惑不解,她今年都四十多岁了,却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家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她本来以为是自己三弟认识的人,但后来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若是老三认识的朋友,为什么指明要见自己的母亲,还把自己给支出去。
“奇门五柳遁,神机鬼王藏。命截七星昼,医中圣手殇,道里乾坤长。”
白桂芩喃喃的念着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那辆豪车的主人一提到这话,自己母亲便变了脸色,神色震撼,就连心跳都开始加速。她脸上那份担忧和心悸虽然藏得很好,不过却没有逃的过白桂芩的眼睛。
“命截七星昼,命截七星昼......”白桂琴一遍遍的念着这句话,她虽然没有读过学堂,但是根据多年的经验还是知道些的。
那个昼字不就是指的白昼,也就是她们白家吗?命,命是指命字脉。联想到以前关于自己家的传言,她隐隐间猜出了什么,只是其他的那几句话又指的是什么,和她们白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村里的村民们羡慕的看着白桂芩,不知道这家人究竟撞了什么好运,看这豪车便知道来人不简单。这白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听说是从城市里迁移过去的,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灾祸。
不过,这白家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什么与普通人家不同的地方,也没有城里人来找过他们,所以也就慢慢地融进了这个小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