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早早便起身,让梅兰准备梳妆用品,准备开始梳妆。
梅兰从衣柜里拿出殿下前些日子新赐的新衣,又把公主陪嫁给我的华贵首饰摆开供我筛选。
我抬头眼神凌厉的看着她:“你觉得这般盛装出席合适吗?”
梅兰被我的样子吓坏了,立刻屈膝跪地求饶,但她又着实不知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眼泪汪汪的低着头,不敢看我。
自打进宫以来,我待梅兰是极好的,所以她在我面前相对于别的主仆来说也是比较亲近的,我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还是隐隐懊悔,近日脾气真是见长,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我扶起梅兰,轻声说到:“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在夜宴中出众,可是你入宫比我久怎会忘了当今天子崇尚节俭,陛下尚且一件旧衣穿几年,我一个新入宫的良娣怎可如此奢靡。去给我拿旧衣,要最旧最素雅的,发饰用简单的银饰即可。毕竟是过节,再插一朵粉色的绢花便好。”
梅兰点点头,说到:“良娣,奴婢知错了,奴婢是见诸位姬妾都是盛装出席,所以才自作主张的,奴婢这就去给您拿旧衣。”
简单的梳妆完毕,太子便携太子妃以及几位有子嗣的姬妾一起进宫,而我是唯一一位没有子嗣的,这让很多没有子嗣的姬妾颇有微辞,却也只能在背后嚼嚼舌根。
中秋佳节自是团圆热闹,众皇子皆携带家眷出席,还有很多小皇孙,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众皇子们面见皇上去了,很多女眷便携带稚子在花园游玩,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太子殿下不在,我和太子妃也没有子嗣,便在花园凉亭摆了茶点等候。太子妃看着花园里无忧无虑玩耍着的孩子们,长叹一口气,自顾说到:“若是我也能有个一子半女的那该多好啊。”我笑了笑,心思却早已不在眼前,我的俗儿如今可好?她如今也快三岁了,会走路了吗?她自打在襁褓中就格外可爱,如今应该更加好看了,可惜,此生怕是无缘再见了。思及此,心中久违的恨意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金王孙,若不是你,我和俗儿又怎会骨肉分离。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等着吧。
宴饮即将开始,众皇子也携家眷陆续入座了,作为太子宫的人,我们自然坐在离帝后最近的左侧。梁王坐在右侧,唯独他的位子上只有他一人,别的皇子均是花团锦簇一派繁荣的被女眷子女团团围住。越发显得他身旁冷清,他却不以为意,自顾品茗。
不一会,皇帝便携同后宫佳丽驾到,代帝后入座,大家请安行礼后,宴会才算是正式开始。
我偷偷的向陛下望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陛下,自然是好奇的,只见他端坐在龙椅上,竟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之前见皇后娘娘那般强势,本以为陛下也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却不想龙椅上的陛下虽然不怒自威,却也十分和蔼,让人觉得尊敬却又不会害怕。太后坐在皇帝身旁,皇后坐在太后身旁,而慎夫人坐在陛下身旁,这也是我第一次见慎夫人,也十分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陛下盛宠的慎夫人一定是一个妖娆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然而,出现在我眼前的慎夫人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为陛下布菜亲力亲为。和他们一比,更加显得皇后强势霸气。
我不敢多看,回过头的时候却正好与梁王对上,我心一惊,他不会认出我了吧?却见他玩味的一笑,自顾饮酒。
这时,陛下举起酒杯,和蔼的说到:“今日中秋佳节,在座的都是朕的亲眷,今日是家宴,大家尽兴即可,不用计较太多。来,干杯。”
于是乎,大家开始尽兴痛饮,气氛融洽。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再怎么融洽的气氛,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安静的吃着面前精致的食物,果然是御厨做出来的食物,每一道菜都非常可口,我也不自觉的吃了许多。
饶是我这般小心翼翼,也觉察到对面似有似无的目光,还是被他认出来了。可是我也并没有做什么啊,于是当他再一次看向我时,我抬起头,狠狠的瞪了回去,他似乎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竟笑出了声。
皇后见他如此,便问到:“武儿你怎么了?”
梁王答道:“谢母后关心,儿臣只是看皇兄的孩子甚是可爱,这才笑出声来。”皇后闻言,叹了口气道:“你也该是时候成婚了,看中哪家小姐了吗?或者哪国公主?”世人皆知皇后最爱梁王,只要是梁王看上的,皇后必定会为他指婚。
梁王却急忙撇清:“儿臣并无意中人,母后是知道的,儿臣并不想成婚,倘若有一天儿臣遇上自己心仪的人,一定会向母后禀明的。”
皇后还想说点什么,陛下却笑着说:“随他心意吧,这孩子不就是被你给宠坏了?他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