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妃娘娘在我的帮助之下,得到太子殿下怜爱之后。太子妃就经常到我的芙蓉殿做客,太子殿下对我与太子妃关系和睦也甚是安慰。毕竟在我入宫之前,太子妃是不受宠而被众人忽略的对象。太子自从知晓太子妃娘娘的真心之后,对太子妃颇为内疚,于是也常常到芙蓉殿与我两做伴,弹琴下棋、唱歌作画好不惬意。
然而,这样的日子于太子妃来说好似仙境,但是对于其他宫眷来说,就像噩梦一般,突然不受宠的太子妃就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垂青,再加上我这个自打进入东宫以来就备受太子宠爱的良娣。也难怪有那么多人半夜睡不好了,这当中,自然有太子长子的生母栗姬娘娘。
栗姬虽是出生低下,但其明艳美貌,个性鲜明加之育有长子,在东宫地位自是非同一般。至少,在我未入东宫之前,就连太子妃娘娘有时也不得不看栗姬脸色行事。然而如今,底下一些见风使舵的宫人们,也会开始斟酌着我的意思办事了。栗姬本就不待见我,现在估计更是恨我入骨吧。不过既然她从开始就对我并无好感,我又何必在乎,何况在争宠夺权的路上,反目是迟早的事,既然明面上就快过不去了,那就索性撕破脸皮吧,以栗姬霸道的性格,闹翻之后说不准对我更有利。不用我出手,栗姬自会找上门来。
果然,才不出一月,栗姬就按捺不住了,到处讲我的不是,连太子殿下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夏日到来,天气炎热,人心都跟着浮躁不安。近几日,我更是不思饮食,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有些憔悴了,火气自然是要大些,底下的宫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我。也不知是怎地,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太子殿下见我如此这般,便请了众姬妾到避暑阁宴饮。避暑阁建在湖边,八根造船常用的柚木刷上漆,深深打入水中。在这八根木头上盖的避暑阁,四周种了杨柳,树荫挡住了炎热的阳光。避暑阁的窗户开得也比一般房屋要大,湖面吹来的凉风能直接吹到阁内,十分凉爽。
因为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宴会,只是太子与姬妾们的宴饮,所以大家都很放松,歌姬舞姬们也都被传召过来歌舞助兴,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太子妃坐在太子身侧,若是从前,别说太子不会请太子妃参与宴饮,即便太子妃在太子身侧,太子也是视而不见。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对太子妃虽说不是用情至深,但至少也是以礼相待,这也足以让其他姬妾记恨了。
舞姬们舞毕纷纷褪下,这时只见一女子,头戴面纱怀抱琵琶走了进来,坐在舞台之中,每当微风拂过,面纱与衣裙随风飘荡,恍若仙子。只见她低头调了调琵琶,开始了弹唱。音调委婉,声音悦耳动听,的确是一位上好的歌姬。只是即便她蒙面,她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杜陵儿。于是,我心里越发上火,可面上还是要稳住。曲毕,太子拍手称好便让杜陵儿上前赐酒。
杜陵儿迈着碎步上前,缓缓的揭开面纱,妆容是极为少女的桃花妆。眉目如画,眼含秋波,娇羞的道:“谢太子殿下赏,能为太子殿下清歌助兴,是陵儿的荣幸。”杜陵儿本就是以声线甜美在众多艺姬中颇为突出,如今又是在太子面前,说话更加如出谷黄莺般委婉动听,又不觉得媚俗。加之今日太子心情愉悦,便赏了杜陵儿一斛珍珠,几匹缎子和黄金簪子一对。还恩准杜陵儿在桌边伺候,这恩赐让好些不得宠的姬妾们都艳羡不已。
我只是趁饮酒之际,眼神凌厉的望向杜陵儿,她正好对上我的目光,对着我洋洋得意的笑了。刻意在为太子斟酒时勾了勾太子的手,半是含羞半是娇媚的望着太子。
“狐媚子!”栗姬满脸怒气的饮了一杯酒,索性别过头,谁也不理。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了。太子殿下也略带醉意,便让杜陵儿扶他回宫了。太子走后,大家也就兴致淡然了,便草草散去了。此次宴饮,虽为我而设,却成就了杜陵儿,想想便觉得心有不甘,但有个人出来为我挡挡风也未必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