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心中大惊,嫂嫂竟对我有如此大的成见。幸得我今天来了,不然,日后且不是更多误会?我在外面待了一会,并未问得小姑搭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微笑着走进厨房,却见小姑低头做饭,嫂嫂却在旁坐着,心里不免又是一惊。她如此对小姑,却让全家人都认为她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心思之细腻、手段之高明可见一斑。
我定了定神对嫂嫂说到:“打扰嫂嫂了,娡儿初到金家,全得仰仗嫂嫂照顾。不敢让嫂嫂劳碌,特来与嫂嫂操持家务。”
嫂嫂菀尔,道:“弟妹这是什么话,你初来乍到的,嫂嫂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你先回去休息,只不要打扰到王孙,他就快参加察举①了,虽说在槐里王孙定能选上,但是到了上边还得参加选拔和考试,我们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说罢,她迟疑了一下,走进了在我耳旁说到:“弟妹啊,我也知道你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可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呢!你可千万不要误了他的前程啊。”
听完她的话,我不禁冷汗岑岑,这么大的罪名生生的扣在我的头上,叫我情何以堪。一家人的期盼,如果因我而落空?想想都觉得可怕。本来以为成婚之后就不必过在田家那种心惊胆颤的日子,谁知,竟是如此困难,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幸好,我还有王孙。
嫂嫂见我如此,安慰到:“弟媳也不必惊慌,想必王孙自有主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对谁说了。好了,看你这样也帮不了什么忙,赶紧回吧,你有这个心,嫂嫂就很开心了。”
我有些茫然的被她推出厨房。新婚燕尔,本来满心欢喜的心,生生被嫂嫂浇了一盆凉水,冰凉入骨。我步履踉跄的回到房间。王孙见我如斯,搂住我担心的问:“娡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出去一会脸色就这么苍白,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拼命呼吸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他见我这般,也不多说,抱住我就往床榻走去。我一惊,嫂嫂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我怎可忘记。忙挣脱他的怀抱,说:“我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应该会好,娡儿不打扰夫君读书了。”说罢,自顾向床榻走去。
王孙不解,问到:“娘子这是怎么了?为夫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说罢,神情有些落寞。
我的心口微微一疼,却不能说出缘由,只能说到:“夫君很好,娡儿真的只是有些不适,夫君好好读书,不要多想。”
是夜,饭桌上,婆婆忧心的问到:“娡儿身体不要紧吧,身体不适就不要操劳家务了,你嫂嫂和小姑会做好的。你好好养好身子,为我们金家多添几个小孙子才打紧呢。”
我微红着脸说:“娡儿谨记婆婆教诲。”说罢偷偷望向王孙,他正含笑望着我,不由得脸更红了。
“哎哟,瞧瞧我们这对璧人,多恩爱呀,真是叫人嫉妒呢。大家都别愣着了,赶快看看饭菜合不合胃口,特别是弟媳,嫂嫂还不知道你的喜好呢。”说罢嫂嫂看了看我,接着说到:“对了,公公婆婆,雪儿今天煮了很多您老爱吃的菜,快尝尝看吧。”
大家这才其乐融融的用餐,我却是如坠冰窖,全身发寒。这个嫂嫂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气氛搞得其乐融融。然,王孙一直没有出房间,我身体不适定是嫂嫂告诉婆婆的,不知她是怎生说与婆婆,虽说婆婆只是让我好生休息,却另我极度不安,我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①察举制:西汉的选举制度,以地方推荐为主,考试为辅,推荐过后均须经过中央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