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冲的别墅离开的时候,苏靳严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到处溜达,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陈冲的别墅前,在别墅的门口来回走了两趟,最终还是没有去敲门。而是朝一家装修高档的餐厅走去。而酒店门口的门童看着一身洗的掉色的大衣,胡子拉扯的脸,眉头一皱。
这种狗眼看人的小人,苏靳严见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元大头,扔给门童,门童一接住银元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立刻把门打开带着苏靳严走到一张放着预定牌子的桌前。帮苏靳严把外套脱下,披在凳子后面,把凳子往后一拉,着一串动作熟练的很。
苏靳严坐好后要了一瓶酒后独自喝着酒,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回想自己的过往。曾经的富家子弟,因为战乱家道中落。只能四处流浪,当过兵,也给人卖过命,过的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杀的人多了,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苏靳严从怀里拿出怀表,着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一个东西了,也是他身上唯一和父亲有关联的物件了,走南闯北着些年着块怀表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每次遇到什么决绝不了的难题,苏靳严都会把他拿出来看着,看着怀表好像自己的父亲用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头说:“靳严啊!你不管做什么父亲都支持你。”
现在他又拿出这块怀表,打开怀表里面刻着几个字,“赠吾儿靳严”。苏靳严合上怀表紧紧的抓在手上,另一只手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的嘴里灌酒,等喝掉第三瓶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苏靳严看了下怀表,时针已经指向12点了,把怀表揣回口袋,喝下最后一杯酒,穿上大衣出了大门朝陈冲的别墅走去。
他再次打量着这栋别墅,这时别墅二楼的一扇窗户后的窗帘被拉开。一身白色睡衣的周倪虹出现在窗帘后,向窗帘外看着,就好像在看这街对面躲在黑暗中的苏靳严一样。
苏靳严看着窗户后的周倪虹,终于走出了黑暗,朝别墅走去。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开来,缓缓的停在别墅门前,车门打开,一身考究呢大衣的陈冲手拿文明棍,从车里下来,走向别墅。
看着陈冲的身影,苏靳严的脚步停住了,身体有慢慢的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陈冲走到门口后,楼上的周倪虹放下了窗帘。这时候苏靳严的脚步停住了,转身消失在上海滩的夜色里。
陈冲来到自己的房间,天空忽然电闪雷鸣,风渐渐的大了起来,陈冲脱下自己的外套,走到窗户前,抬手把没关好的窗户关起来。坐在宽大的床上,头深深的埋入自己手掌里。着些天他实在太累了,一直为了自己女儿东奔西跑,和那些僵尸搏命。
在陈冲准备躺下好好休息的时候,忽然房间里的灯光一阵闪烁,并且发出电流不稳定的嗤嗤声。陈冲走到开关前关掉电灯再重新开起来的时候,灯光稳定了。原本的嗤嗤声也消失了。等他再次坐到床上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女孩哭声。
陈冲慢慢的抬起头,表情不再淡定了,因为他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一个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他的女儿。
陈冲轻轻的叫道:“娜娜?”一步一步的朝女孩走去,等他走到女孩面前的时候,原本充满疑惑的脸变成了充满喜悦的表情“娜娜,真的是你吗?”
女孩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全身湿漉漉的,像是被被倾盆大雨淋过一样,头发和衣服都紧紧的贴在身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眼睛一直小心的看着窗户。
嘭的一声,窗户被一阵风吹开,房间里的电灯忽然亮到极致,原本畏畏缩缩的女孩发出犹如厉鬼般的尖叫身,眼睛惨白,没有瞳孔,朝陈冲扑去。紧接着房间里的所有灯泡全部炸裂。那个女孩也同时消失了,好像就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听到陈冲房间里的响动,周倪虹快速跑到陈冲的房间,看到陈冲呆若木鸡的站在房间里。把陈冲扶到另一个房间。给他倒了一杯酒。
等听完陈冲说了事情的经过时问道:“你能确定是娜娜吗?”
“确定。”
“她有对你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一开始,一开始她透出求助的眼神,紧接着她忽然变成可怕的东西。你不会了解的。”陈冲说完喝了一口酒,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我不了解?我没有责任吗?要不是我当初犯下的错误,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周倪虹自责道。
“我们没办法改变曾经犯下的错误,只能在现在承受因为曾经犯下的错误活在愧疚中。”陈冲用力的抓住酒杯好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过了这么久,她终于来找我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放下酒杯,陈冲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原来的镇定。
深夜的上海滩,雨越下越大,大到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已经无法快速排干地上的积水,有些比较低洼的路段的积水都快没过脚面了。
诸葛生,穿着这辈子最贵的大褂在街道上冒着大雨淌着水朝自己的家走。等他走到门口准备进门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响动,他猛地一转头,可是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周围出了大雨以外再也没有东西。
他开门进屋,这一次他把门锁了起来,因为在这个小楼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着是诸葛生花了巨大的心血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他花光了所以的积蓄,为了这个秘密他把家安在了这个荒芜的郊区破楼里。自从陈冲光顾了这栋小楼以后,诸葛生觉得忽然自己被人盯上了,一直有一双他看不见得眼睛在注视着他,窥视着自己的秘密。
周倪虹在自己的房间里,光着脚,穿着一套雪白的丝制的睡衣,面壁跪在地上,手掌交叉扣在胸前由于用力过度,双手不断的抖动着,嘴里念念有词,表情极为害怕,好像是因为做错什么事情,在为自己祈祷一样。他的嘴越念越快,表情越来越害怕。突然面前的香炉上的三支香突然断裂,香炉里无数黑色的小蚂蚁朝四周蔓延开来。周倪虹一下瘫倒在地上。
诸葛生进门后,来不及换下已经湿透的衣服,点亮煤油灯,打开一间上了锁的房间。推开角落的一张凳子,掀开地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上了锁的木门。拉起木门,木门下是一个宽敞的地窖。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雨声傍着雷声和闪电让本应该安静的上海深夜变得有些诡异。
诸葛生举着煤油灯,身上的水还在不停的滴着,昏暗的煤油灯把诸葛生本来就十分苍白干枯的脸照的更加诡异。
诸葛生吧密室里的几处煤油等都点了起来,原本昏暗的密室顿时亮堂了起来。密室里四周的墙壁上都是木头架,架上放着各式的瓶瓶罐罐。正中央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一个一人多宽的木桶,木桶里放满了冰块,冰块上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尸体上画满了金色的各自怪异的图案。尸体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缝合口,显然这具死体被开过胸,后脑也有同意的缝合口。
诸葛生拿起一个瓶子,把瓶子里的液体到在一块布上,然后用沾着液体的布去擦死体后脑的缝合口。擦的很仔细很小心,好像怕一用力会弄疼尸体似的。
把所有的缝合口都小心翼翼的擦了一遍后,诸葛生似乎察觉到尸体的眼皮在轻微的跳动。为了看的仔细点,他转身去拿放在身后架子上的煤油灯。
当诸葛生那了煤油灯,来到放尸体的地方的时候,可是木桶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诸葛生站在木桶前,手举着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着时候,在没有被灯光照到的角落里发出了一声瓶子落地的声音,他举着等慢慢的朝发出声音的角落走去,随着诸葛生的移动,原本漆黑的角落被煤油灯照亮。那个原本应该躺在装满冰块的木桶上的尸体,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受到惊吓一蜷缩着圣体双手抱着头,只露出一张眼睛,打量着站在他前面的诸葛生。
那具尸体原本毫无血色,已经发黑的尸体已经变成红润的皮肤。生机盎然。一个人一具复活的尸体,借着微弱的灯光彼此相互打量着。那具复活的尸体,慢慢的站起身,小心的靠近诸葛生,他的手缓缓的伸向诸葛生,用手轻轻的拂过诸葛生的脸。感受着诸葛生身上的温度。
拂过诸葛生的脸后,他有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的触碰自己的脸似乎在感受彼此的相识处。
诸葛生用略微有点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尸体看着生说话的嘴,他笑了,笑的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般。
诸葛生接着语速缓慢的说道:“我的名字叫诸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