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平以前认为,自己就是宇宙,宇宙就是自己,那是彻彻底底的唯心唯心主义,而此刻的他更加相信,自己就是一切,一切就是自己,就因为一切都是有联系的,“一切都是有联系的”在良平看来,就是一切其实都是一体的,是融为一体的,本就是一体的,不分你我,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觉得,他可以控制一切,他的意念,他的意识,可以控制一切,只要他愿意,因为控制一切,就等于是在控制他自己。
良平觉得,每一个个体,都有可能控制一切,每一个个体,都是他,只有一个个体真的达到了可以控制一切的境界,这个个体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一切都是一体的,或许还没有一个个体能够真正的独立,一个个体只有达到了可以控制一切的境界,成为真正独立的存在,那他才能从一切中脱离出来,他可以离开一切,也可以进入一切。
此时的良平,回想起了那篇简短文章中的一句话,“能熔则溶则适则存,不熔则不溶则不适且亡”,表面上讲,确实是这样,看似要熔己于他物到溶于他物才能生存,是一个适者生存的道理,良平当初早就想到了,其实这句话讲的是物存在的本质,此刻的他觉得,当初果然没有想错,物存在的本质,存在的本质,就是“拒绝”,有了拒绝,物才是其自己,才有其本质,看似不拒绝,其实还是要拒绝,一切的存在都在“拒绝”与“不拒绝”中存在,这“不拒绝”,看似是接受,其实也包括不接受,这“不接受”,看似是不接受,其实也包括了不拒绝。
物的存在,关键是“拒绝”与“不拒绝”,但物为了能继续存在,最终都需要转变自己,就是因为“不拒绝”,所以物会转变,而“拒绝”,同样也是为了存在,但这却有可能使它不能再继续存在,也有可能使它更能继续存在,而物转变了,其实已成他物,严格上来说,也不算继续存在,这又是适者生存的道理,这是一个规则。
那么,怎么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存在,而且是继续的存在,甚至是永恒的存在呢?那就是要达到控制一切的境界,成为一个能够真正独立的个体,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拒绝”与“不拒绝”,才能真正的存在,继续的存在,永恒的存在。
吴斌此刻的心中,无比的兴奋与激动,看着良平周身的光与暗,吴斌知道,希望快要实现了,肯定要实现了,这飞船的大门,快要被打开了。
良平开始感受起他所要感受的来,首先是他周身那包围他的水,接着,感受开始向着金属大门而去。
良平能感受到水在动,那是自然而然的动,良平知道,水必须得流动,不能成为死水,成了死水,水就会变质,会被其他物所侵占,动,是物存在的必要条件。
水的流动,造成了水不断的挤压在金属大门之上,给金属大门不断的制造着压力,当然,除了水流动给金属大门制造压力之外,水压同样也给金属大门制造了压力。
良平把自己想象成一滴水,他要完全感受水,就必须成为水,哪怕是想象也行,因为他并不是水,他要知道水的感受,他就得成为水。
良平突然发现,原来感受并不只是去感觉,而是给自己制造幻象,好似是把自己变成所要感受之物一样,而要想把自己想象成所要感受之物,让自己成为越接近于所要感受之物一样的存在,那就必须得去接触所要感受之物,当然,他这也只是给自己制造幻象,并不是真的成为了所要感受之物。
良平的手伸出了水泡之外,伸入了水泡之外的水中,他触摸到了水,而此时,水泡已经由良平自己来控制了,因此,水泡并没有破。
要想存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聚而不散,水泡就是如此,良平让它存在,就得让他聚而不散,但让良平觉得奇怪的是,他虽然做到了水泡的聚而不散,让水泡继续的存在,可他却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从模糊的方面想,他觉得好似是懂的,可从仔细的方面想,好似又是不懂一样。
良平感觉自己对水泡的控制,好像是自己抓了一把沙一样,虽然知道用力抓,反而抓不住沙,不用力抓反而抓住了沙,能抓住是因为力的恰到好处,手用力的恰到好处,沙子之间所处的力,也是恰到好处,他能感受到自己抓了一把沙,不会让沙子从指缝间流走,可他如果去细想,去细探寻其中的原由,却根本找不到原因,那是怎样的感觉,是知其所以然,而不知其之所以然,其中必有千变万化个中原由,好似万物变迁,一切的变化,尽在其中一样。
说是一滴水,其实只是一个水分子罢了,水分子不断的受到周围各处而来的力的挤压,感觉自己好似要被压扁了一样,好似一个人感觉自己要被压成渣一样,虽然如此,但水分子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只是被挤压,他必须要继续存在下去,他必须要用他所有的力气,来抵抗周围的挤压,于是,他也给周围的水分子,使去了挤压之力。
你挤我,我挤你,挤出了一个世界,挤出了一个运动,挤出了流动,挤出了生命。
水分子在周围挤压之力的作用下,不断的变化着位置,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时而向前,时而向后,时而又左右来回。
慢慢的,水分子开始向金属大门靠近,他知道,自己是在随水流而动,受水压而动,向着金属大门移去,那是被推过去的,被压过去的。
水分子同周围的同伴,在一起向着金属大门靠近,当十分接近的时候,前方的同伴突然让开了道来,不,那是他们在挤压之力与金属大门的阻力双重之力的作用,被挤压了开去。
水分子感觉自己同周围近处的同伴一起,被一下子重重的挤压在了金属大门之上,他无处可逃,压力越来越大,此刻,他好似根本就抵挡不了周围的压力,应该说是无法抵挡。
金属大门是冰冷的,比水分子他自己还要冷,他感觉自己在撞上金属大门之后,自己同金属大门比起来,是那么的温暖。
金属大门是如此的严密,如此的密不可分,好似无任何的缝隙,表面是那么的平整,那么的一体。
水分子快要抵挡不住周围的压力了,他的抵抗,他的努力,毫无用处,此刻的他,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了,而周围的压力,好似也到了最大的时候。
水分子想借用周围同伴的抵抗之力,把自己挤压出去,就像之前在前方,那些同伴被挤压开去一样。
可令水分子没有想到的是,周围的同伴,有好多同伴,在借用了他的抵抗之力之后,被挤压了开去,他们逃了出去。
能逃出去的同伴,都是借周围同伴的抵抗之力逃出去的,这些同伴,有的抵抗之力也被其他同伴借用了去,而他们在被借用了之后,很快也借用了其他同伴的抵抗之力逃了出去。
周围的同伴换了一波又一波,一波波的逃了出去,而水分子却仍旧被困着,被挤压着,那些逃出去的同伴,好像对借用同伴的抵抗之力非常有经验一样,虽然他们在受到挤压无处可逃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痛苦,但好像对他们来说,逃出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一样。
尽管周围的同伴一波波的在换,但挤压之力还在,还是那么大的力,好似周围同伴的流动,根本就没有减少或增加挤压之力一样。
水分子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助,他知道要借用周围同伴的抵抗之力,可他借了,却就是借不成功,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用力点不对,他不断的尝试着,也不断的失败着,一直被挤压着,他快要放弃了。
就在水分子放弃的那一刻,他整个身体突然一样子就变小了,变得只剩下之前的身体好多倍那样的小,不知道有多少倍,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放弃了的缘故而变小了,还是因为被挤压的缘故而变小了,但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变小了。
虽然水分子的身体变小了,但他的身体原来所占的空间,却并没有被周围的同伴所占领,在他的身体原来所占的空间,好像有一层气,仍旧在抵挡着周围的压力,也就是说,在他此刻变小的身体周围,好像有一股气,包裹着他,帮他在抵挡着周围的压力。
水分子不知道这股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在想,是不是这股气本来就在他的身体里面,他之前的抵抗,只不过是把自己的身体鼓大了,把这股气包裹在了自己的身体里,而此刻,这股气是被他放了出来的,或是被周围的压力挤压出了他的身体的,他甚至在想,自己的身体,本来是不是应该就是现在这样小的。
感受到这里的时候,良平突然觉得,水变成水蒸气,对于水分子来说,可能有两个原因,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可能原因。
如果水分子真的在抵抗周围的压力,那么,无论周围的温度怎样,他都会向周围使力,确切的说,应该是压力越大,他的抵抗之力越大,而温度高,可能会造成压力一下子变大,他的抵抗之力也会一下子变大。
水分子的抵抗之力,造成的结果,就是水变成水蒸气的两个原因,也就是说,可能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抵抗之力变大,使得水分子与水分子之间的距离变大,力与力的相互作用,推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而另一个结果,可能真如良平现在感受到的一样,水分子变小了,它原来身体所占的空间被一股不知名的气占领了,或许这股气真是它自己身体中的气,而这股气虽然出来了,却并不会离开它的身体,这样的情况,导致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大,但他们的身体中心,彼此之间的距离却并没有变。
水变成水蒸气,关键并不在温度,温度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关键其实是在压力,周围的压力,使水分子产生抵抗之力,所以水在高温下会沸腾蒸发,在平常的时候也会蒸发,是因为力的关系,压力无时无刻都在,只不过大的时候,会引起蒸发罢了。
既然水变成水蒸气,是因为压力的关系,那么,水变成冰,是不是因为压力变小了,导致了水分子抵抗之力变小了,或者是没有了,造成了水分子与水分子之间的距离变小了,彼此之间更紧密了,从而变成了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