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从腿部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已经在向着梯道下方的台阶流去了,而且流动的速度,比那幸存者爬动的速度还要快,那幸存者的双手以及头部,已经全都浸在了他自己的血水中,可见这血,流的是相当的多。
梯道与城墙一样,都是木材做的,因此,在台阶上流有血之后,台阶变得有点滑起来,那幸存者一不留神,手上一滑,就向着梯道下方的台阶滚了下去。
直到滚了有二十几级台阶,那幸存者才在梯道下方台阶的一具尸体上停了下来,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已经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样,此时的他,已经是滚晕了过去。
李剑看到此情景,立马快速的向下走去,他必须马上救对方。
大师疯狂的在树林中奔逃着,毫无方向,毫无目的的奔逃着,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尽管他在树林中奔逃,可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树林中的哪个方位。
大师记得,在田城的时候,最后他并没有继续在制造房中打坐入定,而是走出了他所在的制造房,进入了城主府,在城主府议事厅中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继续打坐入定。
当大师在议事厅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继续打坐之后,他依稀记得,在后来,他听到了从广场上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好似来了很多人,这嘈杂声,影响了他的入定,当时,他正感悟到紧要关头,被这嘈杂声一影响,他顿时心生烦躁。
大师当时没来由的一阵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些什么,那嘈杂声,直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大师甚至觉得,整个城镇的宁静好似都被打破了,好似整个城镇都充满着这嘈杂声一样。
于是,大师愤怒的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当他正欲走下主位的时候,议事厅的门口,突然冲进来一群人,这些人,明显带着点紧张与胆怯的情绪。
一看到这群冲进来的人,大师一时之间楞了一下,随即,他的怒火在楞了一下之后,没来由的再一次的燃起,他虽然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要镇定,要冷静,可那怒火仍旧是压不下去,好似随时都要爆发一样。
随着那群冲进来的人,向大师谨慎似的走来,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让大师的心中,感觉到了不安,这不安,是一种不稳定的感觉。
对方的一举一动,让大师觉得,对方好似在扰乱周围的一切一样,扰乱了周围之前有的宁静,扰乱了周围的一切事物的平衡。
当对方有几个人开始向他快速的冲来的时候,大师的怒火,已经无处可压抑了,他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搅的一团糟,都被搅的一片混乱一样。
正当大师的怒火,快要爆发出来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向他扑了过来,随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大师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在树林中了。
大师醒来时,他的周围,是满地的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杂草丛,不仅如此,地面上还是一地的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地的尸块,根本就没有一具全尸,他就这样,满身是血的背靠着树站着。
就在大师眼前的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七、八个人头,都是双眼瞪大,表情带着恐惧、绝望与不甘,好似就在盯着大师看一样。
周围的地面,已经被血水染红了一片,大师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个人间地狱一样,他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只想尽快的逃离此地。
可奈何,周围全是尸体、血水与杂草丛,而且杂草丛上,还都沾染了血迹,大师的呼吸开始紧张起来,心中也感到越来的越压抑。
大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当他感觉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条件反射般的,迅速的转身,绕过了身后靠着的树,拔腿就跑。
尽管大师想尽快的逃离这个地方,但周围的尸体还是随处可见,他就在这被血水染红的地面上,慌不择路的跑着,偶尔还会踉跄一下,那些断头或是断肢的尸体,一具具的从奔逃着的他的眼前掠过。
这些尸体,好似死了没多久,因此地上的血水,并没有干,奔逃中的大师,不断的把地上的血水溅到自己的身上,尽管如此,但他并没有去理睬这些,他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里。
慌不择路的大师,在一地的尸体中间穿梭着,中间由于踉跄脚下打滑,或是被尸体拌到,扑倒在了地上好几次,有时是整个人扑倒在了地面上的血水中,有时是整个人扑倒在了尸体上,这令他感到了更加的恐惧。
由于恐惧的心理,使得大师即使是倒下了,也立马就爬起来继续跑,穿梭在一地的尸体中间,那些死去的人的双眼,大多都似恐惧、绝望与不甘的睁着的,大师感觉这一路跑过来,那一双双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他看。
大师早已经是浑身冒寒意了,周围的环境同样也是给他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让他犹如是身处在冰窖中一般,他越跑,越是觉得毛骨悚然。
大师最后终于跑了出去,离开了那些尸体,离开了那个血淋淋的场地,虽然离开了那里,但大师仍旧在树林中疯狂的奔逃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也静不下心来,同样也停不下来,好似只有不停的奔逃,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让他觉得自己正在离开噩梦与恐惧,离开他那不愿待的地方。
大师以为,逃离了那血淋淋的场地,算是解脱了,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在树林中毫无目的的奔逃时,很块又遇到了另一个同样血淋淋的场地,他只能调转方向,继续奔逃,可是,换了方向奔逃,没过多久之后,他还是又遇到了又一个同样血淋淋的场地。
大师感觉自己像是迷了路一样,随便找一个方向奔逃,都能让他遇上血淋淋的场地,他不明白这树林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被杀死的一地的尸体。
大师身上的血迹早已经干了,但如果有人远远的向他看过去的话,仍旧会以为,他是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但在这一方面,大师本人却并没有注意到。
大师在后来的不断奔逃中,让他终于碰到了一些人,其中有一些,是伐木车队,也有一些,是小股的军队,但这些人,在看到大师以后,皆都惊恐而逃。
大师不明白,为什么凡是看到他的人都会惊恐而逃,他有心想追,可奈何对方逃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凭他的体质,根本就无力追上对方。
在树林中,能出现的伐木车队与小股的军队,基本上都是近林城的,此刻的近林城,已经是在恐慌之中了,在树林中还没有及时撤离的一些伐木车队与小股的军队,已经是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在撤离。
传言有说那不明的敌人,可能是夜灵,这令还留在树林中的伐木车队与小股的军队,感到了更加的恐慌。
当还在树林中的伐木车队与小股的军队,有的队伍遇到了大师的时候,尤其是看到大师那独自一人,又是如同一个血人的样子,皆都吓的不轻,他们都以为是夜灵,尽管他们并没有看到长高的草丛,也没有见到过夜灵,但他们仍旧是飞也似的逃离。
凡是碰到大师的人,均都逃离,这样的情况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令大师陷入了困境。
大师的困境,并不是在遇上那些一地的尸体,或是在树林中毫无方向的奔逃上,即使是奔逃,跑到后来,就连他自己也都跑累了,他的困境是在食物方面。
凡是碰到大师的人,均都逃离,这就导致了大师根本就无从获得食物,而他自己又是身无他物,早前身上背的包,早已经不知去向。
以前跟在李剑身边,大师倒并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即使在这树林中没有果树的情况下,李剑也能弄出几株果树来,水果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可现在就大师孤身一人,如何获得食物,就成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人首先得活下去,才能干其他的,哪怕是要逃命,也得先有力气。
到后来,大师发现,唯一能获得食物的地方,就是那些有尸体的地方,那些尸体虽然是死的,但那些人在死之前,随身还是携带着水果的,因此,尸体边上,勉强还是可以取得一些水果的。
问题来了,即使大师再次的遇到了尸体,他也不想靠近那些尸体了,因为那些尸体的死状,实在是太惨烈了,就算让大师靠近那些尸体,取得了水果,在近距离的接近过那些尸体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味口可以吃得下了。
每一次遇到有尸体的地方,大师都不得不选择离开,那地狱一般的景象,任谁都不想靠近。
每一次离开有尸体的地方,大师在心中都不断的告诉自己,下次遇到,一定要去拿水果,一定要去,可每次遇到,他又再次的选择了离开。
饥饿感不断的向大师袭来,到后来,他已经是饿的迷迷糊糊了,在他饿的实在无法忍受,又一次遇到有尸体的地方的时候,他求生的欲望,终于战胜了他的恐惧与恶心,让他鼓起了勇气,开始向遇到的那些尸体靠近。
靠近尸体,对于当时的大师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路程,尽管他求生的欲望,对食物的渴望,已经战胜了他心中的恐惧与恶心,但那恐惧与恶心,始终存在于他的心中,他的心中,不断的在挣扎着,几次欲走,又停下了脚步。
就这样走走停停中,大师慢慢的靠近了他这次遇到的那些尸体,越是靠近那些尸体,从尸体上传来的那些腐臭味就越浓。
此时的大师,除了有饥饿给他带来的难受感觉,其中,还夹杂一种让他欲作呕的难受感觉,饥饿也会使他有欲作呕的感觉,而从尸体上传来的那些腐臭味,让他欲作呕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就在离那些尸体越来越近的时候,大师不断的在心中对自己说:“去除杂念,去除杂念。。。。。。”他努力的想把自己那已经被饿的迷糊的双眼勉强能看到的一些惨烈画面,从他自己的脑海中去除掉。
当离那些尸体只有四、五米左右远的时候,大师一咬牙,以他那仅剩下的一点力气,向着那些尸体跑去。
大师之所以会咬牙向那些尸体跑去,是因为他那迷糊的双眼,隐约的看到了尸体边上的几个水果,此时的大师,眼中只有了水果,眼前那些惨烈的画面,血腥的尸体,还有他那几欲作呕的感觉,以及那腐臭味,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大师在以自己仅剩下的那一点力气,跑了几步之后,向前一个猛扑,一下子就扑在了尸体边上的水果上。
当大师一扑在水果上,立马就抓起水果,一通猛吃,他好似从地狱里来的饿死鬼一般,狼吞虎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