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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界大地

天玄古城位于人界大地西域北部,依山伴水,东临盘云山脉,西靠清水湖,是一座人口只有三十万的小城池。

太阳初升,古城白云道上一处青石舍,一名花甲老人正在灶房前忙碌,是在准备早饭,两只铁锅里蒸腾着金黄发亮的兽肉,还有肉汤。

灶房外客厅,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在收拾桌椅,准备开饭,青年姓凌名宇,他来到这个人界大地的世界已经一年了。在现代世界那场惊天异变中,他睁开眼后,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巍峨壮观的长城不见了,破碎的山河消失了,那些毁天灭地的异族也都消失了。

一年时间过去,足以改变很多,凌宇已经从那场毁灭性灾难的悲伤情绪走了出来,那家破人亡的仇恨被他压在内心深处,暂时没有去想太多,只因为现在太弱小,没有实力。

凌宇清理了下木桌上的药草,从睡房里搬了一张给老人专用的太师椅,而后走去灶房,微笑道:“婆婆,你到客厅歇息会,让小宇来吧。”

这位名叫刘素的老人是凌宇的救命恩人,凌宇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幸落难于天玄古城的盘云山脉,机缘巧合下被上山采药的老人发现带回,当时凌宇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是这位善良的老人尽心照顾凌宇三个月,才让凌宇捡回一条命。

凌宇伤好之后,老人不但收留凌宇,更是将凌宇当亲孙子一样看待,教他箭术,教他狩猎,让他在这个世界有基本的生存能力。

老人转过身来,温和笑道:“早饭已经好了,小宇,准备开饭吧。”

凌宇灿烂一笑,“好嘞!”

很快客厅的木桌上就端上了一大碗肉香十足的虎肉,还有淡香的肉汤。凌宇扶着老人出来坐下,给老人盛了一碗肉汤,笑道:“婆婆,这虎汤喝了不但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还有延年益寿的作用,您多喝点。”

老人接过凌宇递来的汤碗,和蔼道:“小宇,我听石家小子说,你为了猎杀这头黑虎差点丢命,下次可不能这么傻了,吃什么不是吃,能吃饱就行,婆婆好不容易晚年有你这么一个‘亲孙子’,你可不能出事,婆婆还指望你为我养老送终呢。”

凌宇喝了一口肉汤,嘴角含笑道:“婆婆您又来了,老是说那种养老送终的丧气话,小宇看您这身子硬朗得很,再活个百八十年一点问题都没。”

老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老咯。”

凌宇给老人碗里舔了一块虎肉,自己夹了一块吞下后,含糊不清道:“婆婆您多吃点,等吃好后,小宇陪你出去转转,今天天气不错,多走动走动,有益身体健康。”

老人说了一句你也多吃点,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刚拿起的碗筷又放下,开心道:“对了,小宇,昨天永兴街的老张来找我说,他家姑娘过了今天就二八芳龄了,问我家的小宇有没有中意的对象,要是没有,挑个良辰吉日让你和他家的姑娘结成良好。婆婆觉得老张家的闺女不错,就替你答应了下来,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婆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你给婆婆生个大胖小子,婆婆也能帮你带带。”

凌宇感觉自己背后有冷汗出现,被吓的,他讪讪笑道:“婆婆,成家这事还有点早,小宇还没准备好,不过婆婆既然答应了下来,再去推脱也不好,再缓几年吧。”

老人不吃这一套,苦口婆心道:“不早了,你都二十多了,再缓几年,说不定婆婆就看不到我那未来的大胖小子了。”

凌宇有些头疼,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九个月前,凌宇身体伤势刚恢复不久,老人就在念叨着为凌宇找个对象了,那时候凌宇都是以学习箭术推脱了,如今看来还是避免不了,作为一个现代人,脑海里保留着晚婚晚育的思想观念,现在要他娶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啊!

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更是老人的好意,凌宇实在是不好直接拒绝啊,只能推脱,希望有朝一日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让老人心安。

如今九个月过去了,光练箭术了,心爱的姑娘没遇到,现在老人再次提起这等终身大事,凌宇很头疼。

凌宇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婆婆,您看这样行不?先让小宇跟那什么张家闺女相处一段时间,培养培养感情,结成良好的事,先暂时缓缓。”

老人很干脆,直接给凌宇下了个期限,“这次你可别再有其他心思,婆婆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得把好事给办了,正好这段时间婆婆给你准备准备,这等大事不能马虎咯。”

凌宇连连点头,然后低头吃肉,本是色香味十足的虎肉,现在吃起来却是难以下咽。

老人看着凌宇的这番模样,笑了笑,笑容背后有种深深的不舍,她心里喃喃道:“小宇,婆婆是为你好啊,你年纪这么大了,耽误不起,婆婆自知自己时日不多了,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成家,怕晚了就看不到了。”

饭后,凌宇收拾一番,扶着老人出了青石舍,陪老人散心去了。

出了青石舍,来到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忙碌的身影匆匆忙忙。

凌宇右手搀扶着老人,左手拿着一个水壶,每次陪老人出来走动散心,凌宇都会事先准备好水壶,老人口渴了,能喝点润润嗓子,大概是老人的习惯,每隔三天老人都会让凌宇陪着出来走动一次,老人会在这个时候,帮助凌宇融入这个世界,给凌宇说些这个世界的奇闻趣事,以及天玄古城的历史。

这一年时间,凌宇对自己所处的世界说不上很熟悉,但也有了基本的了解:自己所在的地方名叫人界大地,是人族的所在地,人界大地有五方,西域,北荒,南阳,东土,中州,每一方大地都只能用辽阔来形容,没有具体的数据记载有多大,对于普通人来说,穷极一生,怕也难以踏足人界大地的每寸土地。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光怪陆离,除了人族生存的人界五方大地外,还有妖界,仙界,魔界,神界等异族的世界。据说以前这片土地名为荒古世界,没有什么人界,妖界,仙界的划分,直到一场席卷整个荒古大地巨变后,才有了如今人族与异族的世界划分。

这便是凌宇这一年时间,了解到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他很怀疑自己来到了遥远的过去,这里的诸多东西都和华夏古老传说中息息相关,有仙,有神,有妖。这里没有现代世界的货币概念,实行的是等价交换,人界大地的普通人几乎都是以狩猎异兽为生。

所谓异兽是天地的一群宠儿,天生地养,力拔山兮,吞云吐雾,强大异兽于眉心凝聚兽纹,一纹异兽可敌练灵强者,其下还有上位异兽,中位异兽,下位异兽…

凌宇很难想象这片土地曾经发生了什么,现代世界的异族为何要葬月?他们说的回归祖地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等他强大后去寻找答案,若是真的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他必将竭尽所能改变历史,阻止灾难的发生。

凌宇和老人甫一来到街道上,便有认识的街坊邻居打招呼。

老人和那些招呼的人一一回应后,和凌宇沿着街道周围走走停停,走了不到半里的路途,老人大概是累了,来到一处石亭下稍作歇息。

凌宇将打开水壶递给老人,轻轻道:“婆婆,喝口水。”

老人喝了一口水,想起了刚不久前和自己打招呼的中年妇女,老人家有些迫不及待要给凌宇办好事了,期待道:“小宇,刚刚和婆婆招呼的张大婶看到没,她对你非常满意,一会婆婆就带你去她们家坐坐,正好你也可以见见她家闺女,要是感觉不错,这事就别拖着了,尽快办了吧。”

凌宇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听婆婆的,晚上去看看,至于能不能成,小宇不敢保证,兴许人家闺女不一定能看上我呢。”

老人不乐意了,放下水壶,生气道:“老张家只要敢对你有一点不满意,老太婆就跟他翻脸,老张家还上天了,敢看不上你。”

凌宇摸了摸额头,赶紧转移了话题,“婆婆,我就这么一说,等回家再谈这事。现在我们好好歇息歇息,等会去别处转转。”

老人缓了缓脸色,望向那一座座有些老旧的房屋,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就已经老了。”

凌宇深有感触的点点头,恍惚之间就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了,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习惯了这个世界平淡质朴。

老人抬起手,指了指前方,追忆道:“以前我们居住的这片区域不叫白云道,后来不知为什么改成白云道了,记得以前这里有座练武场,那时候我们都是在这练习箭术的,如今那些好友都走了,就剩我这老太婆一人了。”

凌宇没有接话,不知道怎么接这个沉重的话题。

说到箭术,老人缅怀道:“婆婆交给你的箭术,比不上婆婆那些好友的箭术造诣,要是让她们来教你,小宇你的箭术相信会更加出色。”

不等凌宇说话,老人缓缓起身,自顾自说道:“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老太婆这箭术荒废了没。小宇,你去家里把你的弓箭拿来,婆婆好长时间都没摸过弓箭了,趁着现在身子骨还行,运动运动下,以后怕是没机会咯。”

凌宇急忙开口道:“婆婆,您现在年龄大了,使用弓箭不合适。”

老人慈祥笑道:“小宇是怕婆婆的拉不开弓箭了吧,自家身子自家知道,婆婆还没老到那种程度,你赶紧去吧。”

凌宇摇了摇头。

老人温和笑了笑,转而望向老张家的方向,朗声道:“那就听小宇的,不摸弓箭了,今天也不去别处走了。小宇,走,跟婆婆去老张家坐坐,去看看老张家的闺女张韵,这丫头,婆婆见过几次,长得可水灵了,保准小宇你第一眼看到就喜欢。”

凌宇呆立木鸡,傻眼道:“婆婆,现在就去?是不是太快了,小宇一点准备都没。”

老人走出石亭,身后传来她的笑声,“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让你们相互认识下,至于准备,你们好事那天再准备也不迟,到时你不想准备,婆婆也会帮你准备。”

凌宇拿起老人放在石亭上的水壶,赶忙跑出石亭,搀扶着老人,讪讪笑道:“婆婆,现在天色还早,要不小宇再陪您多逛逛?”

老人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凌宇,故作生气道:“怎么?不愿意陪老太婆?”

凌宇昂首挺胸,很认真道:“哪有!婆婆,我们走!”

等老人视线转移后,凌宇摸了一把汗,嘀咕道:“只是见见而已,应该没那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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