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萎靡不振的模样,春秀小题大做,福俞宁因一早就被传召出去了,这不,把许久未见的韩德良给请来了。
韩德良端倪着躺在竹藤椅上的我,半晌没出声,捋着胡须,蹙蹙眉,走动几步。
春秀在一旁看得急,上前,询问:“韩太医,您老都瞧半天,怎就不给个响声?”
韩德良瞅了眼春秀,继续捋着胡须,靠近我,压低了声音,问:“婕妤这心坎里头可是搁着事?”
我,撑着眼皮,透着缝隙,眯着韩德良,这已是我第二次这样近距离看着这六旬,历经两朝的老太医韩德良,他那微微泛黄的眸子,看似浑浊,实则看得比谁都明。
“韩太医,心坎事,你可是有瞧出什么?”我手抬起,春秀上前,扶着,将一个绑了凉席的靠枕放在我身后。
我靠着,睨上韩德良的眸子,等待着他的回话。
“婕妤,老臣能看出病由,可这里头的......就不是老臣能看明的。”韩德良回完话,退后一步。
“韩太医,许是受了凉?”我问,韩德良明不明不重要,我这心里头的事,玄乎,讲不得。
“许是,婕妤宽心便好,您现在受孕,不易多思多想。”韩德良提醒。
“明了韩太医,陛下那里,你就这么回,受了点凉,没多大问题,我好,孩子自然好。”我将话说完,便转了眼。
韩德良听我一席话,上前,恭谨道:“婕妤好,陛下心安,陛下心安,老臣也就心安,婕妤话,老臣自会往上头报。”
“春秀,送韩太医。”我挥手,命春秀送韩德良。
看了,话说了,没必要继续,韩德良心里自然也明白。
“婕妤歇着,老臣开了方,就命人给您送来。”韩德良从我身旁走开,又说:“婕妤,老臣告退。”
我伸手,轻挥了一下。身后自是传来了韩德良离去的脚步声,与春秀送他出庐舍的声响。
而我则是从竹藤椅上站起,韩德良回了,他会依我的话往上头报,可我这搁置在心里的事,并非是他一帖方子就能好的。
春秀送韩德良过了小桥便返回了,我走到窗口,瞧着,见福俞宁竟回来了。
是因我的关系,他才会回得这般早?
我慢慢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支撑着下颚,望着窗外,我以许久未曾这样临窗而坐了。
每日多半是在床上睡着,这嗜睡,看来一时半会好不了。
窗外,春秀对福俞宁的不满,尽显在脸上,不知与他说着什么,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至于福俞宁,他似乎没有喜怒哀乐,不管别人说什么,他脸总是平板着。
要说乾陵和硕冷,可他脸上还会有许变化,而这福俞宁则不会,是他够深敛?
想不透......
“福俞宁,今儿个我没心情跟你磨嘴皮子。”春秀边说,边往庐舍回。
福俞宁走在后头,未发一语,春秀的话儿,他脸上仍是未变。
春秀进入庐舍,见我未在竹藤椅子上,而是在窗口,匆忙走来,问:“主子,您怎自个下竹藤椅了?”
“我身子躺了会,加上韩太医看过,就好了许。”我回着春秀,转身,眼望着正走进的福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