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殇陌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唇无血色,面如死灰,香额上冷汗直冒。
浑身涌出一股撕裂一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哼吟出声。
恍恍惚惚间,她仿佛看到小赤儿,那血红的眼眶,稚嫩而委屈的目光直睇着她,眸光里似有责怪,依稀间,她似乎听到他问自己:“姐姐说不会抛弃小赤儿,为什么现在却不要小赤儿了?”
“姐姐,小赤儿,好痛……姐姐,知道吗?小赤儿,痛……”
“太医,太医,好像有动静了!!”握在掌心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央墙立刻惊醒了过来,心一喜,也管不得太多,慌忙将一旁的胡太医摇了起来。
“真的?”胡太医也是顿时喜形于色,浑浊的目光一下子清明起来,一屋子的御医全都腾身而起,众人都守着床上那病人一宿,谁也不敢怠慢。
只要她还没脱离危险,他们脖子上的脑袋就不稳当。
胡太医往床边走过去,央墙立刻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给他坐下,她则是屏着呼吸,立在一边。
太医未说话,她的心悬在空中,片刻都安宁不得。
“来,劳烦央墙姑娘把冷姑娘的手给拿出来。”胡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撩了撩自己宽大的袖袍。
央墙知是要把脉,探手进锦被中将殇陌的如雪素手挪出来几分,似乎担心寒风涌进被中,又轻拍了拍薄被,将她更裹紧了几分。
胡太医捏着胡须,有些粗糙的手搭上冷殇陌光裸的细腕,隔了良久,似乎终于松了口气,神色较刚才也松怠了许多。
“太医,姐姐怎么样了?”太医才一松手,央墙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
将冷殇陌的细腕又轻塞进了被中,重又紧了紧。
“看来我们是都可以安心休息了,这小姑娘求生意志倒是不低,只要记得,千万别去挪动她,伤口还比较严重,万一拉扯开了,情况怕是要急转直下。”胡太医一边叮嘱,一边打开药箱来,忙着开药方。
周围一屋子的太医神色也轻松了几许,现在,至少是脑袋安全了。
“这是药方,记得得一日煎个三回给姑娘喝下,不出半月,姑娘就能生龙活虎了。”
央墙伸手接过胡太医递予她的药方,面色稍喜,慌忙半跪了下来。
“小女子有劳各位了,各位的大恩大德,央墙无以为报。”
各太医都咧嘴笑开,离她较近的太医,动手将她扶起来,神色复杂的看她几眼,这宫里还能有这么纯粹的人已是少之又少。
“姑娘无需感谢,这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他说的倒也是事实,若不是皇命,不是冷殇陌的性命与他们的脑袋直接挂钩,谁又会如此上心,通宵达旦的守候。
*
繁复花纹的殷红软榻上,一紫衣女子撑首侧躺着,容颜上有些慵懒的神色,迷离的目光里却染着一片诡谲的森冷。
青丝随意的放下,顺垂在软榻上,媚眼如丝,朱唇欲滴,妖态横生。
“阿奴!”朱唇轻启,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之意。
“奴婢在。”杵在她身后的一婢女慌忙恭敬的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听候吩咐。
“去唤太医来,陪着太后出了宫廷一趟,本宫倒着实是累了,让太医来给好好瞧瞧吧!”她轻挥手,示意那小婢女赶紧去,懒得再瞧一眼,她闭眼,凝神,窝进了软榻。
阿奴领了命立刻就出了去,不消一会的功夫,重又回了来,面色难看异常,踱回来的缓慢步子里还有些战战兢兢。
人还未进得琉璃殿,身子已跪了下来。
“娘娘……”殿外的声音颤然得厉害。
离妃撑开眼帘,瞟一眼门外之人,似有不解,“怎么了?”
“回……回娘娘,太医说了,这……这会儿没时间来琉璃殿……”阿奴的声音轻细到如蚊呐,但还是被离妃一一收进耳内。
美颜上寒意乍生,眸子里诡谲的光变得愈加的阴狠。
“这话是谁说的?”隐忍了许久,嗓音里还是有止不住的怒气。
美颜近乎有些扭曲,这皇上不把她放在眼里,就连一区区太医也不把她这贵妃放眼里了吗?
“回……回娘娘,是御医宫的小太监说的,这会儿,御医宫里所有的御医都不在。”殿外又传来阿奴恭敬而惶恐的声音。
“全都不在?都死了吗?”尖细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拍,殿内立刻传来一声声花瓶碎裂的清脆声响。
“听说……听说都去了那素华斋。”
“素华斋?素华斋里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全宫的御医们都到齐?”素华斋是皇宫内最清冷的地方,那斋里,现在居住的都是些前朝不得宠的嫔妃们,往日就连宫女太监们都鲜少,比冷宫就只好得那么几分。
她实在想不出,谁能有这把能耐,她离妃哪日有个什么病痛,还不定能有这种排场。
“是……”阿奴抖着身子,踌躇着这话当不当说。
“是什么?”离妃已等得不耐,起身从殿内踏了出来,埋首,凌厉的眸光狠厉的睥睨着她,面上那抹妖艳早化作了狠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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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的话:
俺跟亲们道歉哈……
最近大家催文催得我心里一阵愧疚,那个,其实颜颜简介里有说,俺两到三天一更的。。
不过,俺还是尽量保持更新吧,对亲们俺实在是无颜啊!
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