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人好似温柔的话语,一旁的莫临湘眼里却闪过一丝同情。这世间最了解纳兰桀的人,是她。那个人从来不似千禧以为的那么温柔,什么宠溺,呵护,温柔,忠心,全都是伪装罢了!
真正的纳兰桀——
“呃——”千禧只觉脖颈一紧,千言万语再也说不出来。呼吸急促,气血上涌,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自觉的垫起脚尖,两手抓住掐着她脖颈的那只大手,使劲拍打。
千面瞳孔缩紧,迈步便要上前,怎料那些御林军却先一步将他牢牢架住。
“看看这红润的小脸,真美!”男子低低的笑,让人一阵恶寒。捏着千禧脖颈的手没有松开,也没有再使劲,只是将那张俏脸凑近自己,直到在千禧眼里看见满满的惧意他才满意的一笑,悠然松手。
“咳咳咳…咳咳——”身子软在地上,呼吸终于顺畅,千禧那一双水目却忍不住掉下了眼泪。鼻尖酸涩,脖颈再疼也比不得心里的疼。
“千禧…”千面的脸色俨然大变,用力挣脱一只手,却又迅速被抓住。
千禧没有回头,晶莹的泪滴落在手背上,微微灼烫。她的目光缓缓抬起,那人的身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可是那眼里的一抹戏谑,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就是她爱了近十年的男人。
曾经温文如玉,谦恭有礼,原来,全是假象。
她唇角不觉扬起,似是自嘲的一笑。没入长袖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她的眼帘低了下去,“事到如今,纳兰哥哥能否再对禧儿温柔一次?”
“千禧!”千面只觉胸口一闷,微微气结,“你怎么还不清醒,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纳兰桀是这样,莫临湘是这样,他们兄妹两人只是他们的玩物罢了。只可惜,千禧和他不一样,他未曾动过真心,如今也感觉不到一丝伤心。
忽视了千面的话,那方的男子微微挑眉,却是提步过去,在千禧面前缓缓蹲下。
他抬手,轻轻挑起女子的下颌,温柔的瞧着她:“既然是禧儿的要求,朕准了。”
四目相对,千禧在他眼底看见了得意。她缓缓抬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他的手背,又温柔的拉下,让两人十指相扣。
她乖巧的笑,看似欣慰。余光却有意的瞥向一旁脸色极差的莫临湘,笑意渐深,“纳兰哥哥,你还记得这根簪子么?”
柔柔的女音轻轻的问,另一只手摸上发髻,小心的拔下那支从不离身的玉簪。千禧的面上又温柔几分,目光盈盈含着笑意却也隐着泪光。
纳兰桀的目光转向她手里的簪子,笑意依旧温柔却只点了点头。
“你说过这簪子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如今你已有如花美眷,那禧儿就把这簪子…”她说着,忽的顿住,眸光渐渐哀切,唇角的笑意也一刹苦涩。
“还给你!”三个字刚刚落下,握着玉簪的手便猛的扎向纳兰桀的胸膛。
她自己早已泪眼朦胧,手腕猛的被捏住,那男子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果然!”纳兰桀沉声,千禧从来不会撒谎,他太过了解她。所以方才,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
纳兰桀起身,猛的甩开眼前的女子,怎知力气过大,她的后背撞在一旁的灯台上,喉间一缕腥味涌上来。千禧吐了一口鲜血,身体似是一片破布,落在地上。
“来人!把这两个反贼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男音冷厉,冷血无情。
千面悲痛的眸光略闪,却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反贼…到底谁才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