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马车上的女子才回过神来。目光定定的落在千面身上,一月不见,似是消瘦了些,那张妖娆俊颜一如往昔,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愁虑。
“原来是你们两兄妹!上马车再说吧!”女子的语气大改,没了方才的不耐,更为纤柔几分。
马夫微惊,不禁唤道:“皇后娘娘…”
莫临湘一记眼刀,那马夫当即闭嘴,恭谨的垂下头去。不过他那一声“皇后娘娘”却是给了千禧与千面,当头一棒。
马车前行,车内三人都默契的不说话。千禧与千面同坐,目光悄悄的抬起,打量着对面的莫临湘。一月不见,那女子似乎成熟不少,无论是装扮还是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成熟的韵味。
“这一个月你们去了哪里?”终是莫临湘先开口,即使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如今面对千面,也只能装作好不知情。
千面抬眸,对上她的凤目,淡淡道:“这段日子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想必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不说也罢!”关于妖界的事,还有遇见魂鸢的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比起这些,我倒是更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做了皇后?”千禧插话,面上没了方才的喜色,反之一脸阴沉。
莫临湘的目光微微一滞,缓缓移到千禧身上,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如今天下已不在姓千,他们两兄妹若是没有回来,也就罢了。既然如此,那将来发生的事情,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咱们回了皇宫,在慢慢详谈。”莫临湘莞尔一笑,恍惚又回到了从前,依旧是那副端庄模样。
千禧缄默,侧头看了千面一眼,算是征求他的意见。
那人不语,只定定的端详莫临湘许久,总是觉着哪里不对,却又不及深思。
马车从宫门一侧驶进,风吹起车帘,千禧的目光探去。那红砖绿瓦,高墙深院,依旧不变,只是原本镇守在玄武门的御林军统帅似乎换了别人。
“纳兰哥哥怎么不在?”千禧犹豫一阵,还是问了。
莫临湘凤目带笑,向她看去,“千禧还那么喜欢阿桀!”
千禧顿时红了双颊,脑袋垂了下去。哪个姑娘没有心上人,就算她是魍魉国的公主,也是怀揣着少女情怀的。她和千面,自小在宫中长大,莫丞相千金与纳兰将军家的两个儿子,都是他们儿时的玩伴。
打小千禧就知道,莫姐姐是她未来的嫂子,而纳兰哥哥,则是她未来的夫婿。皇家便是如此,为了巩固地位,就连子女的亲事也能借来一用。虽然不知道大哥是否喜欢莫姐姐,但是千禧明白,她自己对纳兰桀早已情根深种。
就在她遐思之际,马车已经停下了。步下马车,再次置身于这囚笼一般的皇宫之中,千面脸上再没了当初的无忧无虑,更没了当初的坦然。
父皇曾说,他的性子太过优柔寡断,不具王者霸气,更没有狼子野心,不如纳兰桀。
而今,千面却想笑。
——
凤栖殿内,茶烟袅绕,偶有宫婢进来上糕点干果,除此再无他人。
素手捻起茶盖,小心划开面上的茶叶,莫临湘悠悠品茶,回到了皇宫,她自然心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