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温玉良一口否决,道:“我和大小姐见你睡着不忍唤醒你,半途我们便各自回院子了。这丫鬟……真真是不像话。只是单凭这香囊,可能认出是谁?”
“怕是有些困难,只是我看这香囊用料精细,似是蜀锦,那年父亲带了蜀锦回来统共也没给几个院子,这一查倒是能查到。更何况,这香囊里用的香料也是特别的。”云欢恨恨道:“父亲不在家,这些贱蹄子便想翻了天了!看我不揪出她来,好好教训一顿!”
那脸色,直教温玉良心肝儿颤了一颤,心里头也是恼怒自个儿教人抓住了把柄,那一厢云欢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原是想今日便将这东西交与母亲的,可惜她今儿带着张妈妈去了护国寺,怕是明儿才能回来。这腌臜玩意儿,还要在我这呆一夜,没得污了我的地界!”
“欢儿别气坏了身子。”温玉良又是一番好话,匆匆安抚了两句却是起身告辞,待出了门,温玉良面色一沉:还有一夜,幸好,天不亡他,这物件还要在向云欢这待上一夜。若是不能解决了这个后患,真叫人查到了云锦的头上,到时候不仅仅是向云锦失了脸面,便是他也可能被赶出向府。
他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怎么可能毁在一个小小的香囊上?
温玉良凝了眸子,终又悄悄地往后花园走去。
入夜,向云欢房里。
屋子里,烛火明灭。屋子外,尘香站了片刻,听屋内渐渐没了动静,方才轻声唤了一声,“二小姐?”
外头值夜的婆子丫鬟方才都被人唤走了,屋内却依然没有动静。尘香私心想,平日里向云欢睡觉极早,即便外头有动静也是吵不醒她,更何况,方才她还在烛火里添了迷香,向云欢定然是睡着了。
大着胆子将门一推,门轻轻地吱呀了一声,尘香往里一看,那床上的人背对着她,却是动也不动。尘香想及白日里温玉良在后花园里同她说起的那个香囊,忙去看向云欢的梳妆台。
“运气真好。”尘香嘀咕道,她还唯恐向云欢将这香囊藏在瞧不见的地方,没想到,竟就大咧咧摆在桌面上,向云欢果真是个没脑子的。
尘香暗暗笑了笑,却是将另外一个香囊放在原先的位置上。瞧那模样,若不细看,倒是同原先的相仿。等做完一切,她才蹑手蹑脚地又出了门。
值夜的婆子不过是被支走片刻,尘香不自觉的便加紧了步子,怀揣着那要命的香囊,她寻着那偏僻的路走,眼见着便要出了院子,院子里却是突然灯火辉煌。
无数的灯笼突然往她的方向聚集,那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近及远,尘香一时无处可躲,从那亮处却是走出个人来,待看清来人,尘香却是腿一软:前面的人,分明就是此刻应在床上熟睡的向云欢!
“尘香,你好的胆子!”向云欢脸上却满是悲戚的神情:“我平日待你不好么?你什么不好做,竟是做偷儿?”
“二小姐,你说什么?”尘香强自镇定,从人群里却是走出个婆子拉扯着她的手,她的衣裳顿时撕扯了大半,衣襟处露出一小片洁白,那婆子浑然不顾,直接从她的怀里掏出了那香囊。
“不要脸的贱蹄子,竟是偷到自个儿主子头上了!”婆子推搡了她两把,尘香禁不住,一下变跌坐在地上,待回过神,却是扯着向云欢的衣襟道:“小姐,奴婢冤枉!奴婢这是……是奴婢的干娘张氏让奴婢领了这香囊去寻她……对,就是干娘想早些查这香囊的来处的。小姐,你信我!”
她边说着,边磕头。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她隐约觉得今日定然要出大事了。可此刻,她却只想搬出张氏,那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便是二小姐也要给她两分薄面的,她一定不会有事。
尘香默念着,哪知从斜下里冲出个人来,当着她的面随手便是一个大耳刮子,直抽地尘香眼冒金星,她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人,却正是张氏。
“贱人!我何曾让你去小姐那求东西!”张氏龇牙账目。今晚她原本陪在夫人身边进香礼佛,哪知将近半夜却是有人请了她回去,她原本疑惑,可跟着二小姐站在旁边的屋子,却是将尘香下药过程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般精致的香囊,又怎么是尘香能有的东西?
张氏又是一个耳刮子扇过去,转身却是跪在云欢的跟前求道:“二小姐,尘香还小,定是看这香囊好看才会歪了心思,小姐你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回吧!”
想用苦肉计么?云欢暗笑一声,原本便晓得张氏奸诈,那耳刮子是打得实在,可是,却远远不够痛快!
上一世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出卖了她,害她这般惨,直到后来她出了府,尘香反倒成了温玉良的妾,她方才明白,这祸害到底是谁!
她的丫头,卖了她,却不过是为了换得一个妾的地位而已,她向云欢,竟是这般廉价!
打蛇,不就是要打七寸么?
云欢冷笑一声,随手却是唤金雀道:“金雀,将尘香房里的东西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