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一辆宝蓝色的商务车里,张磊用力踩了一下刹车踏板。商务车的车体向前倾了20度,之后停在了K市中心的一家宾馆前。后座上,白葳被刺耳的刹车声惊醒,肆无忌惮的骂了张磊一句,“你怎么开车的啊!”
张磊一听霎时恼了,准备发作但被副驾驶座上的玉子拦住。“白葳是个急性子,说话有些不中听。张磊你也别太见怪。再说张磊好歹也开了三个小时,白葳你也体谅一下嘛,”玉子两边劝道。
“再说咱们是来采风的,又不是来吵架的,”李路听得有些不耐烦,用手拍了拍后车窗。李路是采风团的团长,张磊和白葳听了,也不再吵了。这次到K市也是李路的主意。原本团里就只有玉子,张磊和他自己。但白葳执意要来,又说:“如果学校拨给你们摄影社团的活动经费不够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李路听了,这才答应。
其实,白葳执意要来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亲手拍下一张灵异照片。尽管白葳出生富家又是湖北一所大学的高材生,但打心底里却对这些虚无缥缈的灵异事件饶有兴趣。为这事,出发前玉子曾笑过她,说:“白葳,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疑神疑鬼的。”白葳听了,只是瞪了玉子一眼,“等到时我拍到了,你可别反悔。”
晚上,玉子,李路和白葳出去采K市的夜景。宾馆里,只有张磊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弥补上午的瞌睡。“大家尽量多拍些,回头还是到这里集合,”李路指了指不远处的路牌。
“那有事打电话了,”李路接着说。玉子和白葳听了,结伴向路的东头走去。等两个女孩走远,李路才打开镜头转向另一端。
这个季节正是K市最怡人的时令。天气仿佛一杯温水,不寒不燥。就连空气里也好似弥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花香。玉子和白葳一边走一边拍着。走进一条巷子里,玉子和白葳感觉有几个人影正跟在自己身后。尽管玉子学过截拳道,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心里也不免有些害怕。再加上上午白葳在车上给她讲的灵异故事残留下的阴影,玉子总感觉心里毛毛的。仿佛巷子的每一个阴暗处都埋伏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正伺机咬断猎物的颈动脉。
倒是白葳仗着自己的胆量大,回过头用相机上的闪光灯对着人影照去。闪光灯下,是一个男人的面孔。“要是遇上的是鬼就好了,”白葳看见那个男人的面孔小声说。
“你疯了,”玉子越听越火。但仔细想想,又觉得白葳说的并不无道理。至少鬼来得比那些猥琐的变态狂要好得多。白葳听了玉子的话,知道玉子正在气头上,便缄口不言。
末了,白葳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手机。“要不玉子,咱们给李路打个电话吧!”
玉子一边和白葳并肩跑着,一边点头。其实这个法子玉子早想过,但从宾馆出来时,玉子的手机又恰巧落在了房间里。
号码拨通,但还没坚持到白葳开口说第一句话,手机的屏幕便熄灭了。“怎么了?”玉子问。“没电了,”白葳叹了口气。两个女孩寄托的最后一线希望也随着白葳的手机屏幕一并熄灭了。
玉子和白葳拼命在巷子里乱窜。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等跑到巷子的尽头时,玉子和白葳才发现,面前只剩下一堵高高的墙。“前面没路了,”白葳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那可怎么办?”玉子一脸惊惶问。但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回答。身后,人影越来越近。而且人影仿佛早有预料,步子也显得不急不缓。但对两个女孩来说,人影每走近一步,她们心头的恐惧感就会不经意间增添一分。
此刻,玉子的心里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那种情形好似坩埚里煮沸的浆糊。白葳站在那堵墙的墙角,还在做着最后的幻想,“但愿不是什么坏人。哪怕是鬼也好一点。”白葳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手心也不知不觉积满了冷汗。
李路听见电话铃响的时候正在喝着矿泉水。电话铃突然响起,李路心头一惊,那口水就正好卡在喉咙里。等李路把那口水吐到地上,喘过气再接电话时。电话那头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李路试着打过去好几次,但都没能打通。“玉子和白葳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李路以为是玉子在故意寻自己开心,小声抱怨。之后,仍旧一心一意在K市中心附近摆弄着手里的单反。
人影离玉子和白葳只剩下十米的时候,玉子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鼓励自己千万不要害怕。然后,摆好截拳道的格斗式。人影越来越近,只剩下两米时。玉子才看清那张被夜色掩住的脸。那人的脸上留着胡茬,嘴角是一丝不怀好意的淫笑。
“小妞倒挺俊俏的嘛。要不陪陪爷,怎么样?”
“滚开,”玉子大声喊到,同时准备冲拳。但就在这时,玉子听到的却是白葳的叫喊声。“不要,”也许是刚才玉子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不知何时,白葳的脖子上已被另一个人架上一只匕首。“小姑娘,你要是再敢动动,小心你的朋友的小命就没有了,”那个手持匕首的人一脸得意。
“乖乖听话就没事了,”玉子面前的男人说道。玉子本来打算突围出去,但看了看白葳,拳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男人看见玉子收拳的姿势,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学过拳术,心中暗喜,“想不到小姑娘还会弄拳呐。要不姑娘把香拳打在我身上试试。”
男人说话时的语气,玉子听了便觉恶心。但玉子又不知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再加上自己身边还有白葳。玉子不是那种会置白葳于不顾的人。男人见玉子不说话,又走近一步。男人和玉子只剩下一臂远。玉子能清晰嗅到从男人身体上散发出的烟味和汗臭。
“走开,”也许是实在忍无可忍了,玉子推了男人一把,“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原本以为男人听到这句话后会适可而止,但反倒激起了男人更大的兴趣。男人听后,笑着说:“想不到小妞你可真可爱呀。如果你乐意,那我奉陪。反正这里晚上又没一个人影。你爱怎么叫唤就怎么叫唤。我倒要看看你能叫多久。”
玉子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巷子两侧的房屋外墙上都用红色的涂料写着偌大的“拆”字。“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半夜跑到这里来。谁让你长得这么标致。关键是谁让你碰上咱们了呢?”男人继续说,脸上的笑更加狰狞。
“你?!”玉子的心里又气又怕。男人似乎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向玉子扑来,一把将玉子摁在墙角。
白葳那边,另一个人也正准备把白葳身上的衣服褪掉。“救命呐,”白葳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哭喊。
这时,一个声音在巷子里突然响起。两个男人听见声音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