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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9、皇帝当当

那日周荣和王宝儿一直躲在树洞里,直到天亮,这才爬出来急急赶路。

当日上官青青给的银两,已经在和那些杀手搏斗的时候就丢了,虽然之后碰到了郡主,满指望可以在郡主那暂借些银两,但是又出了这种波折。好在周荣出宫之时早有准备,在身上带了些可以当做银钱使用的东西。但是必须到了镇店,把它们换成钱才成。

周荣和王宝儿几乎前日一整天没吃过饭,晚饭时和白贝勒饮了三杯酒就被迷倒关了起来,两人此时都已经饿得两眼发花。王宝儿身子弱,从没有出过宫,经过这般折腾,又在树洞里趴了大半夜,受了风寒,竟走了几里路之后就发起烧来。周荣被白贝勒的随从打了一掌,震伤了内府,稍一用力就感觉肋下连同胸前区如针扎一般疼痛。

此时此刻二人互相搀扶,均是勉力支撑。

在一条小河里二人喝饱了水,周荣鼓励王宝儿道:“宝儿,在坚持坚持,到了镇店就好了。”

王宝儿虚弱的道:“到了镇店也好不到哪去,我们的银子都丢了,到了镇店没有银子什么都干不了。”

周荣道:“你尽管放心,说完一撩衣襟,露出腰中悬着的一块金牌。”那枚金牌经过周荣精心挑选,牌子只是做普通装饰用,上面并没铸有龙纹等皇室的纹饰,只是铸着一枝梅花和两只喜鹊,做喜上眉梢的寓意。周荣知道若是拿了皇室纹饰的器物出来,别说换不了钱,身份还会立即暴漏。

王宝儿看到金牌,喜道:“唉荣哥带了这个宝贝出来,这到了镇店我们先饱餐一顿。”

周荣道:“这时自然,所以得坚持住,现在荒郊野岭的,有多少金子也枉然。”

王宝儿看过周荣的金牌之后,顿时心里充满希望,身子也不在萎靡,随着周荣向前走去。

周荣出宫前,对于京师至沈州的路线在地图上已经做了无数次的推演,可以说这之间的各处地理城镇均牢记心中。他按照昨日出城,逃跑,遇到郡主,到白贝勒军营的大致方向,已经在头脑中有了大致的位置。周荣暗道:现在的方向,比去沈州的方向大约偏了三十度,距离越走愈远,不过沿着这条路向前走,会有一个镇子,叫做普安镇,为今之计只得先到达普安镇,当了金牌,然后饱餐一顿,带足干粮,然后把自己和宝儿的身子找医生处置一番,才可继续前行。若是现在就修正方向,以现在二人的身子状况,怕是挨不到最近的镇子就会晕厥,到时候就得喂了野兽。

周荣计较已定,便和王宝儿向普安镇走去。

果然周荣的记忆没错,两人终于在午后看到普安镇的界碑,周荣和王宝儿打听普安镇的当铺,一路走去。来到当铺,那间当铺不大,在普安镇是个不起眼的小当铺。周荣看了看当铺的环境,暗自满意,这当铺自然越是隐蔽,不惹人注意越好,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来到柜台一个伙计坐在柜台后面正打瞌睡,周荣摘下金牌,对伙计道:“伙计,我想当了这面金牌。”

伙计见来了生意,抬头透过栏杆,向柜台外望去,见一个方面大耳的人,满脸尘土,身上的衣服全是泥土,脏的像只泥猴。便爱搭不理的道:“金牌是你自己的吗?如果是你偷的,将来官府查起难免麻烦。”

周荣对这种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当铺这样的地方绝对是看人下菜碟,即便你是落配的凤凰,也不如衣着光鲜的一只老母鸡。周荣道:“这个牌子确实是我的。我和他是赶长途过来的,昨夜错过宿头,在野外呆了一夜,才这般狼狈。”

大掌眼见来了生意,看两人,就断定是两个满身泥垢的乡巴佬,对伙计道:“东西拿来看看。”

伙计见大掌眼说话,刚忙把金牌递了过去,大掌眼坐在柜台前,拿起金牌看了看,见这枚金牌无论金子的成色还是做工,均是当世的极品。他其实是有利便图的主,也不管他们二人的身份,以及金牌来自何处,只知道这枚金牌要脱手翻十倍价格也不止。

大掌眼看完后,将金牌放到桌上,道:“青铜鎏金牌一枚,看纹饰尚可,可当十两银子。”

王宝儿一听,按捺不住道:“我呸!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瞧瞧,十两?这东西一百两也不止。青铜鎏金,这是纯金的,你到底认得不认得。”

大掌眼被面前这个乡巴佬顶撞,心中不满,脸上故作一副淡定模样,道:“那你们可去别处!”

王宝儿在柜台里一把捞出金牌,道:“我们就去别处!”

周荣暗忖道:这大掌眼也确实手黑了些,本来纯金的一面金牌,偏偏要说成青铜鎏金的。这令他想起前世时听过的秦琼当锏的桥段,本来熟铜锏硬是被人写成了废铜烂铁。这当十两银子真不太够去沈州的路费,也罢!去别处就去别处。想到此节,周荣不禁在心里问候了这个大掌眼的家人无数次。

想罢和王宝儿离开这家当铺准备去别处。

那大掌眼一见他们要走,便知他们二人也是识货的主,不能太欺压过甚,于是赔笑道:“我出二十两。”

周荣见他还价,便知这面金牌还有上升的空间,这镇上的当铺就这家比较僻静,若是去别家被人认出就坏了大事。于是并不答话,只是慢吞吞的向外走去。

那大掌眼不单掌物更是掌人,见周荣慢吞吞的动作,便知有门,他们二人也不是必走不可。

便道:“小哥留步,你们想当多少?”

周荣伸出一指道:“一百两。”

那大掌眼摇了摇头,道:“你这东西值不得一百两。如果这样,你们就是真的没有诚意了。”

周荣停住脚步回过身去,道:“你出多少?你可不要把我们二人当做无知的庸人,对于这个东西的价值我们心中都有数,而且这个东西我们要当死当。”周荣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确是没数,他只是按照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砍价的一般原则反推,才叫出一百两的。

大掌眼做了几下牙花,做出一副思考状,最后一狠心,道:“你这东西确实是不错,我看当完之后,发卖顶多能卖八十两,你也不能让我不赚点中间分层,这个东西我只能出五十两。”

周荣暗忖道:五十两够到沈州的路费,然后剩下的钱还能在沈州生活一阵子,此次是来换钱也不是来卖东西的,再说也不谊过多纠缠。于是道:“成交,就五十两。”

大掌眼拿过五十两纹银,一手钱一手收了金牌。见周荣、王宝儿离去,这才把玩着金牌飘飘然道:“这回我不狠赚一笔!”

周荣和王宝儿离开当铺,王宝儿道:“五十两太少了,这个奸商!”

周荣道:“也只能如此了,奸商就奸商吧,我们不是为了当当而当当的。”

王宝儿点头,暗气暗憋。

虽然有了五十两,但是这五十两还得计算着花,到了沈州自己和王宝儿没有生活来源,到找到工作前吃住都得用这笔银两,所以还是蛮紧的。

周荣没舍得去饭庄,和王宝儿来到街边的面摊,每人只要了两碗牛肉面。两人虽然在宫里吃尽天下美味,对牛肉面简直不屑一顾,但是此时二人已经近两天没吃东西了,对于这两碗牛肉面的感觉,简直比宫中的御宴还爽,直到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这才坐在凳子上休息。

王宝儿道:“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面。”他两碗牛肉面下肚,顿时面色红润,体内的风寒被吃面热出的大汗排出体外,身子已经好了大半。

周荣见王宝儿的感冒已经无大碍,自己的内伤还能坚持,此处并不是一个适合歇脚的地方,若是白贝勒派人来寻,势必到这个镇子来寻找,到时候又被人拿住。于是便决定不在这个镇子上找大夫看病,等走的再远些再说。

王宝儿双腿如灌铅,吃饱后更加走不动路,对周荣道:“我累得不成了,求荣哥能荣宝儿休息一会。”

周荣也是双腿连抬起得力气都没有,见王宝儿已经累得实在不成,便道:“那就休息一会。”然后托付面摊得掌柜帮助自己买些干粮,以便在路上吃。

两人足足得休息了有一个时辰,这才感觉体力有所恢复,付了钱。周荣辨好方向,向沈州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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