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宝臣听到德芙突然问这个问题,又想到自己既然做了这种事就要对她负责,她的仇自然就是自己的仇。拍了拍胸脯,说道:“我一定会杀了阿舅,剿灭盗匪的!”
德芙叹了口,心里想到自己命苦,不过好在眼前的柴公子似乎是一个正人君子,昨日之事谁也难以料到的。只要他帮自己报仇,纵然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柴宝臣看着德芙似乎在想心事,安慰道:“放心吧,我会负责的。”要知道,放在后世,一个男人想娶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知道自己要多优秀才行,还少不了许多彩礼,而现在德芙孤身一人,似乎对自己心有所属,只不过二人感情还不深厚。自己必须帮她报仇,帮她了偿心愿,这也是替天行道。
想到这里,柴宝臣说道:“德芙姑娘,这里有没有吃的东西,我腹中饥饿难耐。”本来他想说“饥渴难耐”的,一想到晚上喝了那么多姜茶,还是算了吧。
德芙穿好衣服,到隔壁厨房里去,不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几个窝窝头,玉米粥,腾腾地冒着热气。
德芙指着玉米粥说:“放心喝吧,这水是我刚从河里打来的,甜着呢。”说完,莞尔一笑。
柴宝臣刚才就已经穿好衣服了,正在打坐运气。听到德芙说吃饭,一个轱辘从床上起来,他走到饭桌旁,端起碗来“呼噜呼噜”喝了一大碗,然后拿起窝窝头就咬。刚一嚼这窝窝头,就感到很奇特。这口感很滑,像后世的奶油面包,又有些火龙果的清爽可口。他疑惑地看着德芙。
德芙似乎知道柴宝臣要说什么,没等他问就说到:“这种窝头,和大街上卖的可不一样,这是用上等的玉米面馋了燕窝汁做成的,要几两银子一个,平日里阿舅贼自己吃着调理身子的。既然你愿意给我报仇,我也就不怕吃了他的窝窝头了,赶明和他一起算总账!”
柴宝臣本就觉得德芙这么快做好饭有些奇怪,原来是热了热阿舅平时的食物。可见阿舅贼子多么会享受。这都是抢夺杀害无数百姓才换来的!柴宝臣招呼德芙一起吃。二人匆匆吃下饭,德芙取了一个水袋挂在身上,又拿了几个窝窝头带在身上准备路上吃,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下山吧。”
柴宝臣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此刻云林和陈大人怎么样了。
吃过早饭后,雨渐渐停了下来。德芙带着柴宝臣下了山。一场大雨过后,空气氤氲,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山间小道很滑,处处都有淤积的烂泥。由于植被茂密,所以早晨行在山林之间,光线不甚明朗,山路依稀可辨。清风徐徐吹着,送来一阵阵新枝嫩叶的清香。山间非常寂静,能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悦耳的山泉水的汩汩声,瀑布飞泻在岩石上的撞击声或是老鹰悠然发出的啁啁声,还有近处的蝉儿刺耳的嗡嗡声,牛蛙的呱呱声,时不时伴有猫头鹰滑稽的咕咕声,仿佛一曲森林大合唱!要不是有着急赶回城里,柴宝臣倒愿意在此和漂亮的德芙姑娘一游美丽的山岗呢!
二人由于昨日的事情,关系又进了一层。德芙在前面带路,柴宝臣在后面紧跟着。他看着德芙曼妙的身姿,感到美极了,而在昨天,还和她发生那样的事情,心里不禁涌出一些坚定的念头:自己就要对她的一生负责,当务之急就是抓到阿舅!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德芙眼尖,突然叫住柴宝臣,指着前面黄泥地里,问道:“你看,那沼泽里有人!”
柴宝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人。只是那人已经陷入沼泽之中,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他在奋力地划着泥沼,希望不要那么快沉下去。再看看他周围,由于一夜的大雨,已经一片汪洋了。而在黄泥地上边就有一个小瀑布,瀑布之上是一望无边的云海,水汽不断升腾,非常壮观。而瀑布之上的水飞流直泻,白浪排空,似千军万马发起的冲锋。水流落在潭中,浅潭已满,水溢了出来,又分成汩汩清泉,千沟万壑,自行流往山下。
那人应是顺着溪流下山,不甚落入沼泽。一夜大雨,雨越聚越深,加上泥地,所以才难以爬出泥沼。
柴宝臣急步走到走到那人身旁,一看,张口叫道:“师父!”那人正是云林,他此时已经快无力了,眼见就要沉下去。看到原来是徒弟柴宝臣来了,顿时燃起了生的希望,他奋力在泥沼里跳起,希望能将身子提起一些。可是他的脚踝间似被泥沼里的枯枝败叶缠缚住了,奋起一跃非但没有跳出一点点儿,反而由于用力往下踩,身子又沉了一些,整个肩膀和头都已没入泥沼之中。柴宝臣大惊失色,忙解下腰带扔过去,可是长度不够。他又往前面走了点儿,谁知刚一落脚,一只腿已没入膝间。他吓得连忙拔出腿来,后退几步。
这时云林的一只手仍伸到泥沼之外,不住的挥舞。那只手透露出云林似乎非常难受,泥沼中时不时地冒出几个泡泡。再不救他出来,怕他便要埋骨此间了。
这时德芙走了过来,只见她拿过来一根非常粗的树枝,将自己的衣带也解了下来,系在枝桠上,又将柴宝臣手中的衣带拿过来在自己的衣带上打个死结,这一切都做得非常快,可见她平时非常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柴宝臣会意,拿着衣带的一头,将树枝甩了出去,恰好打在云林手臂上。云林是何等人物,他练就绝世武功“九阴白骨爪”,虽然此时快要窒息了,但求生的念头往往会召唤奇迹。他感到有东西打到自己手臂上,立即扣住树枝,五指似乎突然长了一截,抓住树枝的手指在树枝上游走,一下子抓住了一个枝桠,这样一来借力就更加容易了。
这边柴宝臣已经扎好马步,见到师父抓住了树枝,便使劲地往外拉,而德芙则抱着柴宝臣的腰,身体往后坠,帮忙拉着。这时云林手上发力,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树枝,“霍拉”一声,半个身子已经从泥沼里冒了出来,大口地喘气。柴宝臣德芙二人看到此景,心里大是安慰,接着用力往外拉。云林脚下借不到力,只好由他二人慢慢拉出泥沼。
终于,云林趴在了结结实实的地面上。他身上遍布淤泥,脸上已经看不清面目了。柴宝臣用衣服给他擦了擦脸,问道:“师父,你感到怎么样了?”
“我……”云林说不出话来。是了,他刚才在泥沼里差点憋死,应该吞进不少烂泥水,所以气管里和肺部不好受,得抓紧咳出脏水才行。
“师父,我扶您到溪边喝点清水。”柴宝臣看到师父这样难受,差点儿哭出来了。
云林点了点头。
来到溪边,云林把头扎进溪水里,在水中使劲摇了摇头,洗净了耳间头发各处的污垢,又大口的吞着甘冽的溪水,吐出好几口烂泥。终于,他运气又咳出了气管里的脏水,这时精神焕发出光彩,不愧是内功深厚之人。
德芙看着柴宝臣那么心疼他的师父,心里在想:这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刚才还差点儿急哭了呢,只是他的心智还不太成熟。看他的样子,似乎比自己小,就不知小了多少,古人讲:‘女大三,抱金砖’,不知道他能抱几块?这是个好男人,如果他真能杀死阿舅,自己便将终身托付给他也无妨了。
看着云林还在大口地喘气,德芙从背囊里拿出几块窝窝头,又取出水袋,递到云林手上。云林这时才开始仔细打量德芙,没想到自己的徒儿又结识了一位美丽女子,唉,这年轻人啊!
“她是?莫非你救了她?”云林问道。
柴宝臣和德芙头上同时出现几道灰线。
“对。”柴宝臣答道。
“他还就过谁?”德芙问道,她听云林话里有话。
他二人虽然所问不同,但发问却是同时,这让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昨日晚上在地窖里的情景,心里涌出无限甜蜜。
云林察言观色,也就不再多问。
柴宝臣介绍到:“师父,这是德芙,她是被阿舅抓住囚禁在山间的。德芙姑娘,这是我师父,云林。”
德芙向云林一拜,云林扶起她来,说:“多谢姑娘,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都没有吃东西,现在正饿得要命。”
“师父慢些吃,当心噎着。就不知昨天我们被打昏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醒来时,被绑在行刑台上,到处见不到你了。”柴宝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