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可以吗？”
莫十寒实在不知道这个满脸堆笑的管理员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要不是昨天在图书馆时他曾经指导过自己神语术，估计自己早就已经发飙了吧：“可是……这种所谓的‘附加题’，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吧！”
一定要在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人晋级，这样“附加题”的二选一，对于测试来说，到底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谁知，管理员只是淡笑道：“我反而觉得，这道附加题，意义已经超过了第二轮测试本身的价值了。”
说着，管理员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伫立在自己身后那威严而不失华美的祖神雕像，叹息道：“单独的神裔，其实是非常脆弱的，与没有得到神之赐福的普通人类相比，与堕落的‘恶魔’相比，神裔的数量，仅仅是沧海一粟。所以，神裔学院才在祖神的引导下被建立。因为，神裔更需要团结，需要有能够放心给予背后的伙伴，需要互相配合，制造出‘1+1〉2’的效果。无论是校内的训练，还是外出任务，学院都鼓励组队进行。就连这场测试，其实也是一样的。其实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发现，在测试中如果能够找到值得信赖的队友，那么晋级的成功率也会大幅度上升。”
是这样没错。
虽然比赛开始前，没有任何一条规则说过可以组队进行，但也没有规则阻止过学生共同行动。除开那对蘑菇兄弟是因为血缘的关系一开始就协力夺取胸牌外（事实上如果宁檬没有忽然使用出灵图召，他们就已经成功了）。莫十寒与宁檬的合作，也完全是一场“意外”而已，但如果没有对方的话，他们两个人恐怕都没有办法走到这一步。
“的确，你说得没错……”莫十寒点头表示赞同：“但这和那道附加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有时候，威胁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眼前的敌人……”管理员忽然收敛了那一脸万古不化的微笑，一直眯在一起的眼睛，也露出了一条细缝，显现出了光华渐隐的眼眸：“而是身后的伙伴。”
金钱、力量，甚至是生命。
都有可能成为背叛的筹码。
“换一种情况，如果你们两个人在执行任务中遇到了危险，只有一个人可以逃离险境，”管理员把玩着手中的胸牌道：“你们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莫十寒想要辩驳，却被管理员打断道：“只是选择的‘筹码’发生了改变而已，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不知为何，莫十寒居然因为管理员的话如鲠在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救对方？
当然，莫十寒可以这样回答，反正只是一个假设而已，自己完全可以“大义凛然”一次，可这样说毕竟过于虚伪，何况宁檬也只是一个相识不过一天的女孩儿，为了她付出自己的生命，难道就是最优解了吗？
救自己？
以莫十寒的性格，他可能会将晋级的机会以绅士的姿态让给自己心仪的姑娘，但要他以命易命，老实说，他目前还没有这个觉悟。
然而，看着宁檬那复杂的眼神，“救自己”这三个字，莫十寒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见莫十寒一脸比刚才还要纠结的表情，管理员这才悠悠道：“答案很简单，根据当前的状况救出更有机会改变局势的队员。这是《任务执行指导》课程第三章第六节的内容，作为一个合格的神裔，永远不要被情感蒙蔽双眼。如果能够救出能力更具有优势的人选，才有可能拯救整个团队。”
“那就不要把问题问得那么暧昧不清啊！”莫十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被这个图书管理员牵着鼻子走：“而且我们还没有开课，你提的问题完全是超纲了吧。”
“不要这么激动嘛。”管理员又眯起了眼睛，语气无辜道：“因为戏耍一下你们这些大一新生，实在是太有趣了。”
“我都已经快纠结死了好吗……”莫十寒发现自己现在似乎已经有些开始讨厌这个性格怪异的管理员了，他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两个玩笑性质的问题，“难度”就已经可以媲美正常测试了。
就算被那个绿帽子巨人压在脚底下的时候，莫十寒也没有感觉到如此巨大的压迫感。
“好了，至少两位都晋级了不是吗？关于明天最后一场测试的信息，将会在晚上转达给通过第二轮测试的同学。”管理员自顾自地鼓起了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面对管理员那一脸和煦如同春风般的笑容，莫十寒自然也生不起气来，明明看上去都已经奔三张的人了，没想到做事还是这么没溜。
“算了，毕竟也已经晋级了……”莫十寒礼节性的点了点头，无论过程是多么的艰难坎坷，至少目的是达到了。
“宁檬，我们走吧。”
“嗯。”宁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还是对着管理员微微欠身道：“谢谢。”
“希望你们能够获得更好的成绩。”
管理员没心没肺地挥了挥手。
走过了祖神雕像，就相当于已经离开了比赛范围，莫十寒与宁檬并肩而行，但是两人间的气氛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尴尬。
毕竟刚才还有白井黑子在两个人中间，虽然她似乎……不，应该是绝对很讨厌莫十寒，但她的存在却至少不会让场面冷落下来，而现在，莫十寒本来就没有怎么接触过女生，宁檬似乎也是属于比较文静内敛的女孩儿，再加上刚才被问了那种模棱两可的问题，两人之间反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间，宁檬停下了脚步，低声道：“那个……”
“怎么了？”莫十寒也很配合地不再前进：“有什么事吗？”
“关……关于刚才，裁判先生提出的问题。”宁檬顿了顿，但还鼓起勇气问道：“我想知道莫同学你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