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众人都明白了,指的是陆宛。
好些人都是幸灾乐祸的,诸如谦嫔。
好些人却是冷眼旁观的,诸如王常在等人。
易天真听了,立刻站了起来,对上慎常在的挑衅:“有福气可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可是要管好自己的嘴,昨日之事,我就在赵姐姐旁边,我都不知道的事,慎常在如何知晓?亏慎常在一直自以为是世家出身,名门闺秀,竟也像那市井泼妇那样爱嚼舌根吗?”
慎常在不屑地看了易天真一眼,正准备说话。
赵湄却抢过道:“那就麻烦慎常在去皇上跟前嚼,嫔妾以及在位诸多姊妹,虽比不上慎常在出身,但从小也是家教甚严,深知女则女戒女训,若慎常在说多了,嫔妾担心会把这些给忘了。”
慎常在气急,脱口而出道:“那也比某些人强,跟了皇上这么久,还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一直都不曾看到一点动静,还有一个天天跟在皇上喊哥哥,看着皇上就黏,也没见你有什么动静,不下蛋就会叫的母鸡。”
易天真一下子蔫了,她也一直都懊恼,为什么她就没有怀孕了?明明皇上待她那样好。
赵湄也说不出话了,大殿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慎常在这句不会下蛋只会叫的母鸡,不仅骂了易天真和赵湄,而且骂了这大殿里的很多人,诸如付嫔,王常在,孙答应,杨答应。
慎常在已经意识到她这话得罪了很多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反正她也不在意。
唐贵妃看了看众人的脸色,这才肃然开口道:“你可知皇上赐你慎的含义?念在你有孕的份儿上,本宫不和你计较,但你也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本宫是贵妃,你怀孕了再金贵,也是个常在,越不到本宫头上去。”
唐贵妃这话狠狠地打压了慎常在的气焰,陆宛'猜的是,慎常在想的肯定是,总有一日, 她会站在唐贵妃头上。
唐贵妃又看了一眼陆宛:“此事是因你而起,本宫罚你抄金刚经十遍,你可有异议?”
陆宛恭顺的福礼:“嫔妾甘愿领罚。”
那一****已和唐贵妃将话说明白了,唐贵妃愿意在她身上找痛快,那就找吧!她无所谓。
陆宛刚说完,闵秀就进来了,禀告道:“皇上正在御书房与大臣商议政事,皇上说晚点他会去毓秀宫看慎常在的。”
毓秀宫主位是付嫔,付嫔是个与世无争的,若说容妃,她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扳倒唐贵妃,可付嫔,倒是真正的与世无争,皇帝去了,她便好生对待,皇帝不去,也不抱怨什么。
闵秀将太医院的档案拿给唐贵妃,唐贵妃一一翻过后,抬眸欣喜道:“的确如此,看来皇上膝下又要添丁了,这是好事呀!”
众嫔妃虽然心有不甘,但却只得一一向慎常在道贺。
这道贺里有多少心不甘情不愿的慎常在都知道, 她就想看看那些人那副憋着气的样子 。
可也没几个人想看慎常在这副嘴脸的,于是纷纷请辞。
唐贵妃见状,便顺水推舟道:“那诸位妹妹就先回去吧!劳烦各位了,珍常在留下,本宫有话说。”
一出唐贵妃的朝仪宫,因着易天真不在的缘故,赵湄就毫不掩饰地抱怨道:“贵妃可真会做人,她就冷眼看着,等咱们吵完了她就来马后炮,若她一开始压制,又怎么会吵起来,再说罚你做什么,你又没什么错处。”
赵湄说的陆宛都明白,可她同唐贵妃之间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唐贵妃现在何止是不帮她,唐贵妃不想着算计她,她就要去上香了。
赵湄郁闷地推了推陆宛:“唐贵妃从前不是挺照顾你的吗?”
陆宛也没想着要瞒着赵湄,可说起来话又长,又关系到容妃的私事,她只能简短道:“同容妃有关,容妃于我有恩,我和贵妃,就只能这样了。”
赵湄似懂非懂的点头,也没有再深问下去。
陆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赵湄要深问,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湄有些怅然,神情很是迷茫,忽的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真的太虚伪了?”
陆宛知道,她是因为易天真的话,虽是出言安慰道:“珍常在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这宫里,谁没有个各自的活法。”
赵湄这才有些释然地点了点头。
恰好走到了一个三岔口,东方就是延禧宫,北面就是陆宛的景仁宫,而南面就是皇贵太妃的永和宫了。
赵湄瞧了瞧,笑着拉着陆宛的手臂,央求道:“你并不常来我宫里,多是我去景仁宫寻你,不如今日你去我宫里坐坐!”
陆宛笑了笑,为难道:“改日吧!今天怕是不行了。”
“怎么了?”赵湄诧异问道。
陆宛秀眉微蹙:“皇贵太妃昨夜遣了袁嬷嬷来告,让我今日给贵妃请完安后,去永和宫一趟。”
赵湄听着,略微有些担忧:“可是为了梁王之事?”
“嗯。”陆宛点头。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赵湄自然明白,赵湄有些忧心忡忡:“要不,我陪你一同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陆宛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不碍事的,你且先回去,昨日袁嬷嬷已给我说了个大概,况且,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让我死的。”
陆宛选择了避重就轻,政治上的关系,她不想说,太复杂了,也不是她和赵湄两个女子可以说的,祸从口出,有太多的东西,还是少说为妙。
赵湄见陆宛这样说,也看出了她的坚持,也没有再做要求,只是说道:“那你快些去吧!莫要让皇贵太妃久等了,待了回去了,也让我告诉我一声。”
陆宛点了点头,便别了赵湄。
路白感叹道:“到底是自家姊妹,比旁人要亲厚些。”
陆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的,她同旁人,总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