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心里装满了另一个人。
记得与否,皆是如此。
可元妃还是做出欢喜状,笑道:“皇上待臣妾太好了。”
皇帝心中难免有些内疚,掂量了一番,笑道:“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的。”
哪怕这是一场梦,也就这样做下去吧!元妃这样告诉自己。
且说陆宛那边,她一直在掐着日子,若是真的迟了,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池,她所做的一切都要崩溃一窥了。
春锦见她心事重重,便问道:“陆姑姑可是有心事?”
她摇了摇头,没有做声,她不是神,并不能预知好一切,若说心里真是没有一点忐忑,那也是不合情理的。
她只能选择不管不顾,相信天澈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夜深了,陆姑姑还是早些睡吧!”春锦说道。
她点了点头,合上了窗,侧眸看了春锦一眼:“可收到皇上的信了?”
春锦悠悠一笑:“姑姑可是从未这样着急过,按照日子来算,皇上约莫是才收到信的。”
陆宛没有做声,这其中环环相扣,到底有多紧张,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了。
她在没走到这一步之前,委实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草率的一天。
次日一大早陆宛就醒了,也没闲着,在狄戎城郊四处看了看,心中对狄戎耕作又酝酿了一番,这才回了大使馆,只是,她没想到,忽而烈来了。
平心而论,陆宛是不喜欢他的。
忽而烈看着陆宛,眼神有些发虚,问道:“你来狄戎可还习惯?”
陆宛笑了笑,清淡道:“有什么习惯,又有什么不习惯的,总是这样过罢了!”
“我……”他欲言又止。
“嗯?”陆宛淡淡应了一声,抬眸打量了他一眼,说道,“太子若想说什么,便直接说罢!”
“阿宛,其实,你不该来狄戎。”他说道,眼神中略带些愧疚。
“呵……”陆宛轻笑一声,“这不是太子希望的吗?”
忽而烈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平心而论,他是没想到她会来的,她答应要来的时候,他是有些私心的,因为他也是那样的希望可以成全自己的一己私心。
“阿宛,你走吧!我会想办法护着你走的,出了狄戎你就安全了。”忽而烈突然这样说道,抬眸看着陆宛,目光中充满着认真。
他这话说得突然,让陆宛有些始料未及,片刻,陆宛就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
“上次是不是他策划的。”陆宛问。
忽而烈明白她的意思,目光有些闪烁,侧过眸子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说完,他又看向了陆宛,无比认真道:“我知你是不愿嫁我的,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旁的法子了,你早日走吧!这天下,本不是你该担的责任。
她没有说话,实则已是拒绝了,她笑了笑,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抿唇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
“阿宛。”他还欲再说。
“嗯。”她应了一声,抬眸静静看着他,问道,“所以呢?”
忽而烈一时语塞,她这样风清云淡的一句话,顿时让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阿宛……我是为你你好。”他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
陆宛笑了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他发觉自己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此时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甚至,他似乎根本就没必要来,因为,他没有立场,又或许,他和陆宛原本就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忽而烈苦涩一笑。
一见阿宛误终生,大抵就是如此了。
“慢走,春锦,送客。”陆宛语气淡漠道。
春锦应了声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忽而烈走到门口,还是有些复杂地回头看了陆宛一眼,女子的眸光依旧是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阿宛,你一切小心。”他又叮嘱道。
陆宛报以微笑。
送走了忽而烈后,陆宛心里就有些不踏实,她总觉得是狄戎皇帝要有什么动作了。
那么,她的计划也应当是要开始了。
陆宛走到案桌前,提起笔,思量了片刻,写了几笔,看到春锦走进来,莞尔一笑,垂眸继续写着。
“陆姑姑这是在做什么?”春锦问。
陆宛唇边漾出一丝笑意,眸光明亮起来:“在做一件狄戎三方势力都想得到的东西。”
“姑姑,此时不可啊!”春锦急迫道。
陆宛微微一笑,没有迫切回答她,不紧不慢道:“此时为何不可?怕他作什么。”
听她这样说,春锦就揣测着,她心里约莫是有了法子。
陆宛写好后,抬起来吹了吹,扬唇一笑,阳光照射进来,将宣纸照的透亮,照在她的脸上,竟是美好得让春锦有一丝希望这幅画面定格的场景。
从前她总听人说,有的人很好看,却不耐看,有的人却是,原本就好看,而后越看越好看。
她从来不相信会有第二种人,可自打真的跟在陆宛身边后,她便觉得陆宛就是那第二种人。
若真论容貌,她的确称得上美人,但是绝谈不上倾国倾城,甚至于,也比不上从前的娟嫔,更莫说京城第一美人的皇贵妃唐氏,但她就是第一眼就能够让你移不开视线,而后越看越好看。
“拿着。”陆宛将手上的宣纸递给春锦。
春锦这才回过神来,略微一怔:“这是……”
“替我抄一份。”陆宛淡淡道,“一份给太后送去,一份给大皇子送去。”
春锦见她没有避讳自己,看了一眼之后,轻轻一笑:“姑姑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陆宛笑了笑,回道:“我不怕他,你照做吧!”
陆宛这样说完之后,便就准备去午睡了。
她做的事很简单,她写的是:耕作之术,他日细聊,今日所传,保密,切记切记,陆宛。
春锦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这样损的法子,她都想得出来。
这样的话,耕作之术谁也不曾得到。
陆宛就可以挑起他们三方的矛盾了,至于她……她溜之大吉就好了,旁的,又有什么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