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了?”元妃又问。
他掩饰般摇了摇头。
元妃有意跳开话题,便问他:“皇上可还记得和臣妾小时候的事?”
他点了点头。
元妃咯吱的笑,就好像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一般。
夜开始深了,声音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小。
……
陆宛才梳洗完毕,忽而烈并请人过来,请陆宛去吃早饭,她本是想拒绝的,想了想,斟酌了一番利弊,还是答应了。
昨夜她可是没少忙和,她酝酿着,狄戎民生之事,她不宜解决得太快,否则就没了在狄戎长待的借口,而真的扶植了狄戎这些,就是养虎为患,但是百姓却是无辜的,所以,她眼下要做的,就是应该给狄戎皇室施压,先解燃眉之急。
她向来并是睡眠极浅,再者有些认床,这一日,是睡得很不安稳。
春锦见倾颜脸色不是很好,一副睡眼迷胧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细心的将清水备在倾颜旁边:“姑姑要不再睡一会,春锦等下叫你。”
陆宛用清水扑了扑脸,若无其事道:“不必了,忽而烈已着人来请了,且,咱们此行的目的不易,百姓是无辜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见一见忽而烈。”
“姑姑。”春锦轻唤一声,似是有些感动,也似是没想到,她会真的将百姓看得这样重。
陆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抬起手,随意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仅以一只玉簪固定,她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眸,。轻道:“无事,我只是初来乍到不大习惯而已。”
春锦有些不明白,她不相信,陆宛是真的不喜欢皇帝的,可若是喜欢,又如何硬要做出这么多的事,甚至让皇帝忘了她。
陆宛到达太子府之时,忽而烈已经等候多时了,陆宛淡淡一笑:“抱歉,我来迟了。” 忽而烈倒是没太在意,他也是一脸的疲倦,好像是一晚上没睡一样。
他强扯出一丝笑容:“没事,用餐吧!”
这一餐饭,陆宛是吃得极其难熬,终究是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胃,她埋头苦干,不愿多去理会忽而烈的神色。
良久,陆宛轻拭嘴角,径自道:“我吃完了。”
再一看,忽而烈碗中并没有动,陆宛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问了他一句:“太子和语嫣的婚事应当是近了吧!陆宛需得提醒太子,语嫣到底是我大夏宗室之女,太子已经求亲了,那便抓紧把婚事办了,拖下去,也难去改变什么。”
忽而烈一阵面红耳赤,这个女人,不知道她脑中究竟是装的什么。
陆宛静静地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希望太子好生思虑。”
她正准备离去,打开门便见园子里跪了密密麻麻的女人,胭脂水粉的气息刺着她的嗅觉,不禁暗暗蹙眉。
“妾身侧妃赵氏率太子众侍妾恭迎大夏使臣。”领头女子不卑不亢道。
陆宛冷淡的斜了一眼忽而烈:“这是你的意思?”
“谁让你们来的?”忽而烈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阴冷,看得出,她是极为生气的。
而这些女子,不过是因为听说了太子忽而烈迷上了大夏的一名使臣,还亲自接到府上用膳,想来看看是什么人物罢了。
毕竟,听说要新来一位太子妃了,正妃还是侧妃谁也不知道,但是那位新人有个极为显著的特征,那便是大夏人。
侧妃赵芸忍不住颤抖,泪眼朦胧略带些委屈道:“太子,妾身只是想欢迎一下公主,并无其他的。”
忽而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森冷道:“你应该明白太子府的规律。下去领罚吧!”
赵芸立刻愣在了那里,她似乎是不明白,太子在府中明明是最宠她的,府中也只有她一个侧妃,又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只是以为,新来的大夏使臣是太子爱的女人,将来有可能是太子正妃,她要讨好太子欢喜,看得出她赵芸对未来太子妃的友好,却换来他的冷眼冷语。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不明白。
忽而烈冷冷扫过一群女人,正欲解释,却见女子清淡的笑:“侧妃这般心意,受宠若惊。”
忽而烈明白了,陆宛不止是表明不让他责罚赵芸,也在告诉他忽而烈他有多少女人,她陆宛全不在乎。
赵芸心中闪过一丝窃喜,原来眼前的倾世的女子对她们的太子殿下并无兴趣,反而救了她这一次,她眼中的戒备明显的小了。
忽而烈看着那群女人还跪在那里,心中只觉得一阵窝火:“还不快滚。”
“是,是。”赵芸连忙领着众侍妾灰头土脸的有跑走。
陆宛看着忽而烈,刻意不咸不淡道:“太子艳福不浅,早闻太子殿下对女子是来者不拒,今日一见,果然所实。”
忽而烈面红耳赤,却不知如何解释,他好女色的确是真的,可是,他却是不愿让她见到的。难道要他说,那些女人都是他父皇和大臣送的,有的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解决正常的生理需要的。
触到女子眼底一抹狐黠的得逞之意,他才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她不大待见他。
他还些慌了,想要解释,却看见女子一向淡然的面庞上格外的庄重。
“你……是有什么事吗?”忽而烈还是忍不住问。
陆宛仿若没有经历过方才的这场闹剧一般,淡淡道:“我且问你,城外的那些难民,你们要怎么打算?”
忽而烈瘪了瘪嘴,满不在意道:“还能怎么样?这么多人,国库也不能一直养着他们。”
陆宛平静地看着他,内心却是极为不屑,这样的人,如何能治江山?他连天澈的一半都不及。
“你想坐上皇位吗?还是你以为,登上你如今的这个位置,你的皇位就稳了?”陆宛问他。
他被陆宛问得哑口无言。
陆宛逼近他,再次问道:“你以为为君之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可曾听说过?”
说完,她看忽而烈,一字一句道:“得民心,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