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慎贵人本是听了存菊的话,打算韬光养晦,这才耐心的在昭仁宫不曾出门活跃。
只是,她却没想到涵贵妃带着一大帮一人上门来了。
涵贵妃只是为了要陆宛的一个人情,来了后,她也不说话,默默的喝着茶。
倒是赵湄开始和她寒暄了:“今日阿宛挂念贵人,涵贵妃娘娘见状,便带着诸位姊妹来看看了。”
慎贵人性子收敛了不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年的养尊处优,到底让她改变不了眉间的桀骜。
她笑了笑,目光留在了陆宛的身上:“你倒是有心了。”
陆宛不经意地恍了恍茶杯,轻抿了一口:“是,慎贵人不喜欢?”
慎贵人终于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口气充满怨恨道:“岂敢,我自然是无比满意的,毕竟你可送了我好一份大礼。”
陆宛恍若未闻,低眸笑着看了看茶杯,抬眸道:“茶完了。”
到底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慎贵人虽然恨不得直接毒死陆宛,却也不得不斜了存菊一眼,吩咐道:“上茶。”
存菊向来小心谨慎,只是这一次,却是不知是对陆宛有敌意还是如何,陆宛的衣裙成了茶下魂。
陆宛皱了皱眉。
涵贵妃清秀绝伦的脸上露出一丝一丝嘲讽:“怎么,慎贵人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慎贵人正欲开口,存菊却讪讪陪着笑道:“都是奴婢的不是,涵贵妃娘娘责罚奴婢吧!”
说完,她看向身旁的小宫女:“还不去带嘉贵人换身衣裳?”
易天真圆圆的脸上一双大眼扑闪着,笑嘻嘻的说:“本宫也是忍不住要叹息了,慎贵人到底是大家,礼数好极了。”
慎贵人实在是憋的难受,斜睨了她一眼,正准备发难,涵贵妃却先说了一句:“连珍嫔也看出来了啊!啧啧……”
慎贵人大怒,起身指着易天真的脸喝道:“关你什么事?存菊并非是故意,你想怎么样?”
易天真脸色不变,缓缓道:“我能如何?存菊姐姐跟了你挺可惜的。”
正说着,陆宛却突然在内室尖叫一声。
“怎么了?”涵妃淡然对身旁的侍女道,“你且去看看。”
侍女领命便进去了,接着,陆宛便随她一同出来了,脸色苍白得吓人,手上还不知捏着什么。
路白看着慎贵人,愤恨道:“慎贵人,我家小主见你多时不曾出门,难免挂念你的身子,好心前来看你,不计前嫌,你却背地里这样害着我家小主,你这般咒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慎贵人极为不解,却听路白这样说,难免生气:“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咒过她了。”
路白冷笑道:“慎贵人当真不知?”
慎贵人是急性子,路白这样一说她却愈发生气,气势汹汹地盯着路白:“你莫要给我再血口喷人了,我全然不知你在说什么,很好你如今倒是来质问我了,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居心?”
说完她指着陆宛:“你的一手白莲花可扮的真是漂亮,但你骗得了旁人,可骗不了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今日,你必须得给我把话说明白了。”
陆宛抬起手,手心正放着一个娃娃,宫中最忌巫蛊,涵贵妃亦是极厌恶这些,皱眉说道:“你把这些肮脏的东西拿出来做甚?本宫瞧着就恶心。”
陆宛浮现出一丝冷笑:“娘娘且再仔细瞧瞧,这是什么?”
涵贵妃从陆宛手里接过,看了看,嫣然一笑:“慎贵人,本宫倒是不知了,嘉贵人同你有什么过节?你要这般咒她?”
她扬了扬那个娃娃,上面扎的针明晃晃的:“你莫说不是你的东西。”
慎贵人气的颤抖,愤怒道:“不是我的,你这个贱人。”
说完,她就要冲向陆宛。
存菊要比慎贵人稳重得多,她定下心神,笑着问陆宛:“奴婢斗胆问嘉贵人,此物是如何出现的?”
陆宛不得不叹存菊之沉稳,在慎贵人都已经张牙舞爪之时,她还能这般理智。
陆宛再一次感觉到存菊的危险。
陆宛沉静地看着她:“既然你问了,那我便告诉你,就在那件衣裳里面,你派的人给我拿的衣裳。”
接着,捧着衣服的小宫女唯唯诺诺地跪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拿的谁的衣裳。”存菊问道。
“这件衣裳的花样小主并不喜欢,从未穿过,今日嘉贵人弄湿了衣裙,奴婢就找了出来,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宫女一口气说出这些,喘了会儿气,又委屈说道:“这个娃娃掉出来的时候奴婢也很惊讶。”
涵贵妃静静的听完,虽然表面上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却是在揣测的,若慎贵人真做了这般见不得人的勾当,按照存菊的性子,想到这,她的目光就落在那个长相普通,但是心思缜密的宫女身上,只怕,她拦不住慎贵人,也会收的好好的,这里边,定然有文章。
她笑道:“本宫不明白的是,即便你恨嘉贵人,却也不必用巫蛊这勾当,此事性质恶劣,本宫要去禀告皇上。”
说完,她招手唤来身旁的侍女:“你去请皇上过来。”
慎贵人性情娇纵惯了,如何忍受得了,便怒道:“涵贵妃这般仙女儿般的人物也学着血口喷人了吗?我若真要咒她,也不会幼稚到信巫蛊之术。”
涵贵妃和她并没有什么过节,但却是想拉拢陆宛的,便反问道:“你不信吗?”
“娘娘信吗?”她也反问,脸色气得通红。
存菊站了出来:“主子们说话,奴婢本不该插嘴,但奴婢委实想替我家小主平冤,我家小主性情耿直,向来喜也好恶也罢,都是放在脸上的,且一向没什的心思,巫蛊之术着实不是小主行得来的,还请涵贵妃娘娘明鉴。”
说完,她对着涵贵妃一拜。
涵贵妃没想和她磨叽,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直接道:“本宫不想多说什么,到底是不是你家小主的手段,皇上来了,自会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