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担心晋了涵妃使后宫平衡 ,也牵制了唐贵妃独大,同时,也让前朝的人看不出皇上的打算,且帝师已故,涵妃家里大不如前,也不怕朝中再拥涵妃,但也怕涵妃,唐贵妃二人相斗过甚,误了宫中之事吗?” 陆宛道出心中所想。
皇帝点了点头,心中也安安赞叹,女子见识竟是这般卓越,身在后宫,却能有长远眼光看透后宫和前朝的牵制。
皇帝试探问道:“那你如何想的?”
陆宛垂眸思虑片刻,便道:“谦嫔同唐贵妃走的太近,却也不适合,皇上以为付嫔如何,付嫔家世不错,且为人向来本份,也只是缺在不曾有子嗣,皇上以为,晋付嫔为妃,她三人共同打理后宫如何?”
皇帝眼睛一亮,他亮的不是陆宛替他想了一个好法子,而是他所想的,竟和陆宛是不谋而合了。
皇帝点了点头,抿唇道:“那就这么办吧!”
皇帝又问陆宛:“你再有什么打算?”
陆宛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转而一想,皇帝应该是指她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慎嫔吧!便答道:“皇上想要臣妾怎么做,臣妾就怎么做。”
皇帝摆了摆手,轻轻一笑:“却也用不上你做什么了,朕都会安排好的,朕护着你,也也莫要傻了,平白无故地折腾了自己。”
朕护着你……连皇帝也没发现,他说这话之时,眼眸是那样柔和的看着陆宛。
陆宛却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个字眼,低眸掩盖住自己的神色:“臣妾谢过皇上了,只是,臣妾还有一事想问皇上。”
皇帝诧异地看着她。
陆宛和阿云对视一眼,捏紧衣袖道:“皇上已经是明白了,容姐姐是被人害了,容姐姐之事,皇上可有头绪了?”
皇帝皱了皱眉,这事他亦是一直放在心上,只是,那凶手却是做得极为缜密,竟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皇帝如实地摇了摇头。
陆宛有些失落,抬眸看着皇帝认真道:“还请皇上允许臣妾亲自彻查此案。”
皇帝却也是固执,执拗道:“朕说会给你一个交代,便一定会做到,你这是不信朕么?”
陆宛摇了摇头。
她信的。
哪怕皇帝真的骗过他。
只是,从皇帝故意同她解释,她愿意皇帝开始,她就是信的。
陆宛点头:“臣妾信皇上。”
皇帝这才满意,叹了一口气:“朕的后宫竟然有心思如此缜密之人,朕倒是小看了。”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些嘲讽。
若是旁人,定当是会好好安慰皇帝一番,陆宛却轻轻地反问道:“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不是吗?皇上的后宫,教之历朝,却也算是平静的。”
皇帝向来都是高处不胜寒,又何尝有人,这般同他说尽真心之话,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的气囊,而是因为他是天澈,她不曾把他视作九五至尊,那样平常地对待她。
“把你的尽欢拿来。”皇帝突然道,眼神有些高深莫测。
陆宛看了一眼阿云,阿云立刻领会。
皇帝如那日莫轻寒一般,把玩了一下,便有暗器发出。
皇帝原以为陆宛会啧啧称奇,却见陆宛一脸的平静。
皇帝不解问道:“你早知道了?”
陆宛如实答道:“早知道了。”
皇帝愈发觉得惊奇,尽欢的机关设得有多隐蔽,只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她不过一届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识武功,不懂玄书,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如何知晓的。”皇帝又问。
“我……”陆宛踌躇了一下,终是不打算说出莫轻寒的事了,片刻她就冷静下来,从容一笑,“皇上忘了,嫔妾进冷宫之时,便只带了尽欢和随身衣物,冷宫日子寂寥,臣妾便也只好抚琴打发日子,久了,便发现了。”
皇帝也不想再说什么,便笑道:“你既然已知道了,朕也不和你多说了,只是,朕想听你弹一曲。”
陆宛突然想起,她和皇帝之间的转折似乎就是那****站在窗前,皇帝看完欣贵人回来。
她到底是有些感物伤怀的,却也不得不承认,皇帝只个很好的君主,也是她的知己。
陆宛弹了一曲中华的十大古琴名曲渔舟唱晚
皇帝虽是从未听过,但也能感受到陆宛的心境,有那么一瞬间,皇帝竟然有些害怕了,他会不会有一天,留不住眼前这个气质清淡的女子。
陆宛给皇帝讲了许久的中华历史却也不是白讲的,便给皇帝解释道:“《醉渔唱晚》为古曲,《西麓堂琴统》中记述此曲为陆鲁望与皮袭美泛舟松江,见渔父醉歌,遂写此曲。《太音补遗》称此曲有张仲宗词中“明月太虚同一照,浮家泛宅忌昏晓;醉眼冷看朝市闹;烟波老,谁能惹得闲烦恼”之意。《五知斋琴谱》中认为《醉渔唱晚》为后世隐流所作,亦古调也。与渔歌音同而调异。此曲实有笑傲烟云、醉乡酣美之意,非尘埃奔走、粗心浮气所能领其趣也。“瓮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聆斯曲亦当作如是解。
乐曲第一段的引子短小,只出现主、属两个音。接着是吟唱性的短小乐句,表现了暮色苍茫之中醉渔哼唱渔歌的情景。主题重复时,移高四度,句幅也有所扩充。然后以切分节奏形象地勾画出步伐踉跄的醉渔神态。全曲以第一段呈现的主题作各种变化重复,从多侧面表现醉渔的形象。
第二段将主题移高八度,并在尾部围绕着徽音作扩充之后,再现主题的尾句,音乐苍劲有力。
第三段,主题再次变奏,乐逗的扩充和重述,切分音的被强调,“撮”和“反撮”指法演奏的双音,以固定低音陪衬旋律,音乐情绪高涨。
第四段,歌唱性的主题旋律片段和节奏性的音型相交织,大有“人影婆娑,歌声断续”之感。
第五段是[2]的变化再现,旋律的节奏换以连续的三连音,下方伴随强有力的固定低音,音乐跃入高潮,醉渔豪放不羁,佯狂之态犹见。
第六段在音乐高潮过去之后,变化再现的主题,尾句速度浙慢,音乐气氛低沉,呈现出一种茫茫然的情意。
第七段下行的旋律被连续,音乐逐渐平稳下来。
(尾声)急促的泛音,表现出一种感慨万分的情状。”
原来她一直想要的,竟是这……
可是身为帝王,她想要的,却是他无论如何都给不起的……
皇帝觉得自己莫名焦躁不安起来,他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道:“朕有公事要忙,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