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是众人中最先回过神过来的。这货见孟山长不答自己,反而扯到江小鱼身上,不觉恼怒起来!
只见钱多盯着孟山长再次问道:“老头,你什么意思?没听见我说话么?……我问你我兄弟会有啥后果?”说完,钱多一副只要孟山长稍微一个回答不好,就马上要他好看的模样!
众人给钱多这么一闹,不由从开始的震惊中醒悟过来,纷纷看向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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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长闻言没有任何惊慌,反而轻轻问道:“钱多,你父亲钱三思,为当今户部尚书;母亲钱孟氏,乃是当今内阁孟阁老的掌上明珠;而你,钱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六月十六应当满十八岁,你母亲应该有着一枚雕刻着月中玉兔的玉佩,不知是否?”说完,眼神间竟然露出一股慈爱之色。
钱多闻言,吃惊的看着孟山长,暗忖:这老货这么对我家这么清楚?特别是我娘的那块玉佩,平常一直小心的收着,连我几次想要都没给我,莫非……
想着,却见孟山长拿出玉佩递给他,说道:“昨日,你的玉佩送给这江东家了。今日,我便把我这玉佩送予你吧!”
钱多看着孟山长手中那和母亲那块一样制式、雕着月中玉桂的玉佩,心中哪里还不明白,看这孟山长的模样和年纪,眼前此人应该就是母亲常对自己说起,而自己从未见过的舅舅!
想到这里,钱多这货满脸通红,心中暗忖:我靠,没想到自己耍威风,居然耍到自己舅舅身上了……。开始还一口一声老头的喊着,这特么太不像话了!
只见钱多慌忙站起身来,走到孟山长面前,朝孟山长弯腰鞠躬道:“外甥钱多见过舅舅,望舅舅原谅开始外甥的无礼取闹!”说着,这货就那么顺势一跪,便要磕头起来。
孟山长见状,忙扶起钱多,满脸慈爱的问道:“好孩子!你爹娘现在身体还好么?”
这回,钱多恭敬的答道:“爹娘身体还不错,舅舅勿要记挂!就是我娘常常念叨您!……对了,舅舅,你怎么从不回京城,反而呆在这种穷山僻壤啊?要不是我娘说过,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你这么个舅舅呢!”
只听孟山长叹道:“哎!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既然你一再追问我这江东家如果没昨天最后那段话,会有什么结果。那我就说说吧!……你且坐回去,听听我是不是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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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钱多坐回座位后,孟山长扫视了桌边众人一圈后,说道:“昨晚,在那首《清明》的时候,你们都算了彻底得罪死青松书院一众人等了,不知道你们可认为我说得有理?”
孟山长见到众人点头不语,于是,捋了下胡须,继续说道:“常有明这人,以前读书求学的时候,都是以心胸狭窄著称,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那个样子,甚至更甚从前!这不,昨晚最后时刻屡屡出言相逼,你们也瞧见了!……如果江东家没有最后时刻那段精彩说话,以常有明的个性,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就不止是言语上羞辱了……!”
钱多闻言,不由问道:“我靠!难道那老匹夫还敢叫人来砸店?……舅舅,再说我不是当众给了小鱼我的随身玉佩么?难道他真不怕我钱家?”
只见孟山长笑道:“多儿,你这性子像极了我和你娘,为了朋友肯两肋插刀!……砸店倒是不至于,但是隔三差五找点事给小店,怕是免不了的!至于你说害不害怕你钱家……,其实常院长此人背后关系也不简单,如果你爹亲自说起这事,估计他心里还有顾及。可是,单凭你的话……,他恐怕还不放在心上!……再说现在你人在这里,他不动手,可是你又不可能老是呆在这里,如果你走了呢?……就算事后有人拿着你的玉佩找到你,你恐怕也是鞭长莫及!等管得来,怕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吧!”
众人人闻言,不由想想昨晚常院长的言行举止,恐怖这货真如孟山长所言,找后账的可能非常的大,均沉默起来!
见到大家一片沉默,孟山长对着江小鱼再次说道:“老夫虽然是一山野闲人,但是,我的人却也没人干动!……所以,我才想收你为徒!”
几人听到孟山长如此一说,眼睛亮了起来!对啊,这孟山长是谁?钱多的亲舅舅,当今孟阁老的儿子!如果江小鱼是他的徒弟,有这尊大神照拂小店,谁特么敢找小店麻烦啊?想到这,众人不由看向了江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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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鱼并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这货正一脸呆样,心中无数的念头冒起:麻了个痹的!没想到一个诗会,居然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句话果然说得好——麻烦总会在你不经意间就约上你了,简单而粗暴!……不过话说回来,哥特么也不是怕事的人,敢来找哥麻烦的人,哥怎么也得好好款待丫!到时水来土掩,不一定谁吃亏!……况且哥从来不记仇,因为哥有仇,当天就报了!……想到这里,江小鱼笑了起来。
这一笑搞得众人不明所以,脑袋上愣是又多冒出几个问号。纷纷心忖:我那个去!这特么什么回事?……先是孟山长没任何预兆的说要收徒,接着钱多又来了一个认亲,而现在江小鱼则是莫名其妙的发笑!……天啊,我们特么的怎么完全不明白你们三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只见江小鱼突然停止了的笑声,站起身对着孟山长作了一揖,然后盯着孟山长问道:“孟山长,先谢谢你对晚辈的一番维护之情!……晚辈只是想不明白,晚辈山野小子一个,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您特地跑过来收晚辈为徒?……你这难道仅仅是看晚辈顺眼?……我与你其实没什么交情吧?”
听到江小鱼发问,众人纷纷看向了孟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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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孟山长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肉放入嘴里,然后慢条斯理的尝了起来,不时吐出几根鱼刺。接着,手拿起酒杯,把开始杯中剩余的酒一口喝了进去,放下筷条,才缓缓说道:“收徒这事可不是老夫一时兴起,而是老夫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直到昨晚后,才下的决定!”
江小鱼闻言一呆,暗忖:我靠,这哥们这么早就关注我了?怎么自己跟个白痴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呢?……这特么实在没理由啊!平时也没见你来小店啊!你特么副职业是侦探么?……想到这,江小鱼不由狐疑的看向孟山长。
孟山长见状,笑着说道:“嘿嘿,不明白吧!我说出来给你听听!”
说着,孟山长站起身来,双手背握,低头来回走了几步,仿佛在组织语言一般。突然,孟山长停下脚步,看着江小鱼说道:“老夫第一次从书郎口中听说你的名字的!”
几人闻言,不由齐刷刷看向黄书郎。
只见到黄书郎瞪大眼睛望着孟山长,满是疑问的用手朝自己指了指。仿佛在说:“不会吧,怎么可能是我?”
孟山长见状露出笑容,捋了下胡子,缓缓吟道:“敢叫青帝驾云至,杯中乾坤一口干!”说完,看向了江小鱼。
江小鱼闻言后恍然大悟,不由鄙视的看了一眼黄书郎,暗忖:这特么不是在清河楼,自己吟的诗句么?绝逼是这黄书郎事后跟人说起,让这孟山长给听去了。……我特么也是醉了!居然还有人到处宣传自己给羞辱了!……这特么得有多大的勇气啊?江小鱼摇头苦笑一下,无奈的对着孟山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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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长见到江小鱼点头,继续说道:“虽然这首诗句足以让你名声鹊起!然而,你并没有过多的宣扬此事!……年轻人中,能做出点成绩,又能做到不骄不傲的,你算是一个了!……确实不错!”
钱多几人听到孟山长夸奖江小鱼起来,不由面露欣喜,而二丫更是高兴得帮着江小鱼捏起肩来!
此时,因为刚才‘猕猴桃’事件而暂时去住所‘调整心态’的慕容浅夏主仆二人正在来后院的小道中,听见孟山长的说话,不由加快了脚步赶到后院,四目齐刷刷的看向了江小鱼。
江小鱼闻言不由尴尬的对着众人谦虚了一番,心里却是暗自好笑:靠,那诗不过是恰逢其会,哥为人其实是很低调的好不好!……再说,宣扬这事不应该由哥主动去做的,好不?……咱可以试想一下,哥如果遇到人就说‘我好牛b,我做了首好诗,读给你听听’,人家不当你是蛇精病才怪!
只听孟山长又道:“第二次听到你的名字则是听说你会不时提供一笔银钱给黄石书院作为‘赞助费’!……要知道这世上有钱的人不少,但是愿意无条件出钱给书院办学的却不多!所以,当我见到你通过崔山长捐助第一笔三十两银子的时候,亲笔写了‘尊师重道’四个字送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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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除了知道这事的几个人,钱多和慕容浅夏主仆均没想到江小鱼居然会把赚的钱捐出去一些以资助学院教学,看向江小鱼的眼光不由多了一丝敬佩!
江小鱼闻言,则看向了崔胖子。只见崔胖子正借着喝酒来掩饰着满脸的尴尬,见到江小鱼看向他,忙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边作出‘禁声’的姿势,不停的朝江小鱼使着眼色。江小鱼见状心中又是一阵暗笑:本来赞助费五十两其实就是给你个人的,谁知道你这胖子,居然特么的非要上交三十两,这回给你表哥说了出来,怕我这边乱说话了吧!……哈哈,老子叫你装!
只听江小鱼说道:“嘿嘿,那个嘛,孟山长实在夸奖了!……其实我觉得,咱大宋国这么多年来一直繁荣昌盛、稳定富强,除了镇守边疆的将士,也离不开大量的知书达理的文人仕子,对不?……而怎么培养一个人成为有用之才呢?那么各位先生老师就功不可没了!……正所谓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又或者是‘百年大计,育人为本’。那都是先有‘树’或者‘育’,才有后面‘人’的!……所以,晚辈对各位先生老师表达一些微薄的心意,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哪里当得起‘尊师重道’四个大字,真是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