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融摆了摆手说“无所谓啦无所谓,你又不是重点,老子比较关心的是这把刀,你这把刀到底是什么东西?”
柳生一郎眼珠一转,原本暴怒的神色很快就消退了下去,变得平静,嘴角诡异地一抽:“你想激怒我?这把刀的来历,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是死在我柳生一郎的手里就行了。”
柳生一郎话没说完,已经一个箭步掠向萧融,手中长刀横着一刀挥过,刀上窜起一片黑芒。
原本离得老远的刀,黑芒一出却已经近在咫尺。
萧融神色一变,侧身让过,胸口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萧融受伤了。
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防备刀上的那片黑芒。
柳生一郎大喝一声回身再砍,萧融再避,只是那刀上的黑芒忽长忽短,每三刀就有一刀能在萧融身上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口子。
萧融再没有开始时的威势,这把刀诡异古怪威力很强,萧融近不了柳生一郎的身,躲闪了几个回合,开始有些狼狈起来。
风一扬面色紧张地盯着台上,浑然没发觉刚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小少年又凑到了自己的耳边,“你在担心你师兄吗?”
风一扬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大师兄应该不会输,我只是担心他受伤。”
小少年哦了一声,拍着胸脯说:“对了,刚才那个人真的好可怕,我好像看到一阵黑色的风,感觉像是快要死了一样,他是妖怪吗?”
风一扬摇了摇头说:“你应该没正经练过内功,他不是什么妖怪,内功练到一定程度,聚在身体周围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放出威势,弱者遇到强者的时候就会受到压迫,内力再高一点,就可以达到外放伤人的程度,形式就多种多样了。”
小少年半捂着小嘴惊讶地说“那他刚才是达到内力外放的境界了吗?”
风一扬眯起眼睛看着台上,沉声道:“他不是,他刚才那阵黑风的古怪应该出自那把刀。”
小少年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两只水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把黑气纵横的刀。
人群,又陆陆续续地往擂台靠拢。
柳生一郎把精力都放在了萧融身上,原本释放在外的威势就淡了一些,群众们就又重新聚了回来。
原本无声的擂台四周又开始议论纷纷,渐渐地人声鼎沸。
“萧融,打他啊,跑什么。”
“别给咱们丢脸啊,你怕什么,你不是刀枪不入的战神吗?”
“怂货,别怕死啊,打他,快打他。”
风一扬低着头,面色越来越阴沉,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推开一步,原本喊的特别兴奋的那几个都安静了下来,畏惧地看和风一扬。
这种本能畏惧的感觉,他们所有人都刚刚体验过。
虽然没有刚才那种阴寒,但是恐惧的本质是一样的。
这时萧融已经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碎布条散落一地,萧融索性抽个空把身上的碎布一扒拉,露出一身健壮的古铜色皮肤。
这时台上异变突起,萧融被柳生一郎一刀迫退了一步以后,步子踉跄了一下,身形不稳,柳生一郎抓住机会,上前进步三刀。
一刀斩腰,一刀割颈,一道刺心。
萧融一步没有躲开,顿时变得被动无比,躲开了前两刀之后再也躲不开了,勉强晃了一晃,避开心脏,
刺地一声。
萧融被那把冒着黑芒的诡异长刀在肩膀下方穿体而过。
乌黑发亮的刀尖从萧融的背后透出,黑芒闪动着,似乎在持续地带走萧融体内的生机。
柳生一郎狞笑着就要转动刀柄把萧融从内向外割成两半,突然又听到了一声低沉的笑声。
下一刻,柳生一郎的手腕已经被萧融紧紧地抓住了。
明明对面是个身受重伤的人,可柳生一郎却有一个明确的直觉,似乎那个被刀刺穿的人才是真正的捕食者,自己,只是一只猎物。
很快他就发现他的直觉是对的,手腕死死地被握住,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
萧融抬起眼看着柳生一郎,眼神里明显地透着讥诮:“现在,我终于抓住你了。”
柳生一郎的口气明显透着慌乱“你的,没有机会打我,你的只要一松手,我的就能杀了你。”
“哦,是吗?”
握紧,然后再握紧。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柳生一郎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随即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啊!~”
萧融松开了柳生一郎的手,柳生一郎向后直愣愣地退了出去,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左手捂着右手,喘着粗气,恐惧地盯着萧融。
萧融缓缓把长刀从伤口中拔出,打量了一番随后就随手丢在了一边,向着柳生一郎走去。
一步。
两步。
步伐沉稳有力。
如果不是那些在地上滴成一片的鲜血,谁也看不出来他曾受过伤。
第三步。
“好,好,我的明白了,我认输,我认输。”面对站在眼前的像一座大山一样的萧融,柳生一郎果断地伏趴了下去,刚才的狰狞与凶恶早已荡然无存。
“萧融。”
“萧融!”
“好样的!”
“好好揍他一顿,让他见识一下厉害!”
欢呼声的浪潮连成了一片,这一战,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除了风一扬。
风一扬担心地看着萧融,目光中的忧虑反而越来越浓。
小少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风一扬的脸色,又看了看台上,若有所思。
“你滚吧。”萧融根本不去看柳生一郎,只是双手抱肩,任由伤口中的鲜血缓缓淌下。
柳生一郎似乎是不相信萧融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惊愕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一战的勇气,捂着被握碎手腕的右手,一路小跑着下了擂台。
萧融站在擂台上,面色沉静,接受着百姓的欢呼,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他肩膀处的古铜色的皮肤上,竟带上了几分金属般的光泽。
风一扬出神地看着大师兄,似有所悟。
小少年好奇地用手指捅了捅风一扬说:“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站在那里啊?”
风一扬出神地看着擂台上面,微笑着说:“因为鲜血和伤口,不应该成为畏惧的理由,这是大师兄说的,大师兄之所以是战神,不是因为他刀枪不入,而是因为他从不畏惧。”
风一扬依旧出神地看着擂台上面,阳光照下,映红了风一扬的半边面庞,小少年出神地看着风一扬的侧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