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兰衣却不似一般的小姑娘一样胆怯,面对风连山这般明目张胆地占便宜吃豆腐,她眉头也不皱一下,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禁术是什么,我说了要见风一扬,他如果不在,我就要走了,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出手了。”
风连山闭目沉吟,脑袋轻轻摇晃着,似乎没听见宫本兰衣的话,就连江未寒也全无动静。
宫本兰衣冷笑一声。
这样的距离,即便是高手,在突然的威势之下也要露出巨大的破绽,只要有一瞬间的机会,宫本兰衣就有把握把面前这个老头子给一击击杀。
另外那个看起来比较厉害的人在抬头看云,正是好机会,杀了面前的老头就从那边墙头逃脱,宫本兰衣的眼角余光瞄向了墙头。
心念一动,宫本兰衣瞬间把真气运了个十足。
几只鸟儿飞过,天色更暗了,一阵微风吹过,吹得地上的一片枯叶动了动。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江未寒依旧抬头望天,风连山还在闭目沉吟。
宫本兰衣分明感到在自己即将出手的那一刹那,一股沛然大力从手腕处涌入,在真气将起未起的一刻把真气压了回去。
全身真气聚在一起,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一股无力感笼罩了宫本兰衣的全身,面前的这个不动声色的老者,武功已经高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宫本兰衣想起来了,刚才这个人,似乎自称是那个恶徒风一扬的师父。
就在这个时候,风连山一直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色眯眯的表情已经不复存在,黑豆一般的双眼中精光四射,他放开了宫本兰衣的手腕,冷冷道:“扶桑人?”
江未寒终于回过头,对风连山抱拳道:“师父,师弟好像的确交代过这个女子的身份,不过她身受重伤,我想即便是扶桑人,也要等她伤好再说……”
风连山摆了摆手打断了徒弟的话,双眼紧紧盯着宫本兰衣,冷冷道:“红莲化生大法,你到底是谁,用红莲化生大法在长安城做了什么?周炎一家是不是你杀的?”
宫本兰衣目光一凛,嘴里却淡淡地说道:“什么红莲化生大法,我不知道。”
“什么?”江未寒听了风连山的话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上前一步抱拳对宫本兰衣说:“姑娘,周侍郎被杀长安震惊,为了避免误会,还请告知你的身份。”
宫本兰衣疑惑地看了江未寒一眼,说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周侍郎,我是宫本家嫡女,宫本兰衣。”
风连山愣了愣,问道:“当真?”
宫本兰衣的脸上明显现出很骄傲的神色说道:“在扶桑,没有人敢冒充宫本家的人。”
风连山点了点头,不再去理会宫本兰衣缓缓踱步走到一边,皱眉沉吟似乎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问题。
江未寒疑惑地问道:“师父?”
“她说的没错,扶桑现在被宫本家族把控着,宫本家就是实际意义上的皇族,是极受尊崇的,没有扶桑人会冒充宫本家的人。”风连山淡淡地说道。
宫本兰衣下意识地挺了挺胸,随即有些焦急地说道:“糟了,我昏迷这么久我的兄长还不知道,我要走了。”
说完宫本兰衣抬腿就走,风连山伸手拦住了她:“不许走。”
宫本兰衣叉腰气道:“你既然相信了我是宫本家的人,为什么还要拦我,为什么还敢拦我?”
风连山冷冷地说:
“宫本家的人重视血统,牺牲一个嫡女去用红莲化生大法这种折寿的妖功,所谋必定不小,我要拦你,是因为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牺牲一个嫡女,至于我为什么敢拦你?呵呵,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宫本家在扶桑可以称王称霸,可对我而言,宫本家族也只是番外夷人的一个大家族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你!”宫本兰衣气结。
一直奉若神明的家族符号,宫本这两个字居然被说成是一个普通的家族,简直是羞辱,宫本兰衣的一双妙目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风连山却全不顾她的感受,冷着脸说:“回去躺着,你应该清楚你用了红莲化生大法自己已经没几年的寿命了,我徒弟是医圣,有他帮你,你还能多活两年。”
宫本兰衣咬了咬牙,扭头径直走回了房间,砰地一声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只剩下江未寒和风连山两个人,风连山静静地站在院子的中央,昏暗的天色,阴沉的脸色,江未寒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江未寒问道:“师父,周炎真的不是她杀的吗?”
风连山沉声道:“不知道,不过我想,宫本家族的嫡族人丁一向不算兴旺,我要是宫本家的家主,肯定不会牺牲一个天分还不错的嫡女来暗杀一个周炎,即使是她杀的,她的目的也肯定不在周炎的身上,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江未寒也陷入了沉思。
安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深沉思考的气氛。
“你们俩杵着干什么,吃饭了。”
“吃饭?”风连山看着又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为了感谢你们的收留,再加上义兄今天好像忘了做晚饭,本小姐特地下厨,给你们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对了那个姑娘好像醒了,我去叫她一块过来吃,嘻嘻,放开吃,都不要客气啊。”
鱼小渊说完蹦蹦跳跳地往宫本兰衣的房间(萧融的房间)去了,留下一个四肢僵硬的风连山。
风连山用手肘撞了撞江未寒说:“嘿,未寒啊,我是在做梦吗?我梦见咱们六扇门进了个女贼,她居然还说要做菜给我们吃。”
江未寒尴尬地咳嗽一声道:“不是的师父,您这几日公务繁忙不在宅子里所以没来得及向您通秉,这是,这是徒儿新认的义妹,是在小师弟和宫本羽一那一战中受伤被我们救回来的。”
风连山诧异地看了江未寒一眼,缓缓点头道:“不错不错,你都学会认妹妹这种新潮的玩法了,为师以前太低估你,唉,这年头的年轻人啊,真新潮真开放,我跟不上时代咯。”
说完风连山叹了口气,形影萧瑟地向远处走去。
江未寒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红了脸追了上去:“不是的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