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再一次改造展开了,在云翼、婠婠还有参与进来的王烟萝的设计下,刘锜等于拿着图纸和水泥的使用说明重新打造了一座新的潼关。
其实用竹子作为框架灌注是可以的,但得用特殊的油竹,这是这一种长在西部的实心竹,非常结实,打好地基、扎好框架,跟钢筋浇灌出来的没什么区别。
刘锜和岳飞都是“啧啧”称奇起看着那样飞一样的建筑速度,还有那古怪的造型,“鹏举,我看陛下真是神人在世,如此雄关一旦建成,潼关等于是双关城,金人再来进攻那真是自找灭亡”
“信叔(刘锜的字),这些水泥包裹着砖石,投石机和火炮的作用几乎是抵消了,再加上这倒角造型,将是难以攀爬,金人除非全部会飞啊,陛下之才,末将叹服”,岳飞摸着颌下的三缕长髯,注视着热火朝天的建筑现场。
为了保密,潼关的商贸流通被暂时终止,直到新城关完全筑成才会再次开放,到时的客商们会惊讶地看见两处只相隔了数里地的城关,而更靠近弘农这边的就是伟岸的新潼关。
新的潼关高度将达到八丈,也就是将近二十五米高,比老潼关高出三丈,这也是因为材料的原因所造成,城墙宽度四丈,就是十二米左右,可以在上面跑马车了;里面还有小型城池,所以用城堡去形容更加准确。
而且云翼等人参考了建筑地点的地形,将周围的山脉也考虑了进去,跟他玩过的游戏一样,由于材料的原因,新的城墙有了条件建筑到山上,所以新潼关才相当壮观。
建筑新潼关的民夫都是正宗地关西人,户部特意挑拨了一笔资金用予这次的建设,大臣们也知道潼关防御的重要性,所以根本没有劝谏的奏折,几乎是百分百赞成。
随着水泥产量逐渐增加,黄河南岸的棱堡群也悄悄地建筑起来,只剩下此处渡口附近留到最后建造。
后宫,云翼正在跟自己的长子泽远两个对话,六岁的云泽远长得唇红齿白,更像他的母亲,而且很聪明。
“泽远,最近喜欢玩什么呢?”,云翼不喜欢把自己孩子搞得紧张,但也不想让他们成为没用的废物,所以,允许他们有很多的玩耍时间,但基本的教育还是很早就开始了。
“父皇,能不能陪远儿玩一盘跳棋?”
跳棋是云翼拿出来没多久的后世玩具,很快在后宫流行起来,让众多聪明女子的脑力有了消耗的地方。
“好啊”,等玩起来,云翼都开始赞叹自己儿子的智商很高,一盘棋不是靠着这小子稚嫩的畏惧心理,输赢很难说。
“真不错,下次就能赢父皇我了”,云翼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对于这些孩子的教育,让他很头疼,因为他不喜欢儒学,其他的学派选择让他犹豫了很久,但好在就算是云泽远也只有六岁,还有容他考虑的时间。
等宫女将泽远带回去婠婠那边,他摸出烟斗点了一锅烟丝,在袅袅地烟雾中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华夏的学派只有《老子》是最合适的,因为那里面除了有比儒学先进的“礼”,还有开发智商的“道”。
这个“道”字翻译成后世的话就是辩证思想,可以让人明辨事物的本质,看清规律,这也是历代君王故意把“道”往虚无缥缈去引的原因,因为这可以说是君王之术,尽力在避免民间接触到事实。
已经起身开始打圈圈的云翼可是文科出身,后世的那些哲学在他看来,都是“道”的西方式阐述,阴阳就是事物的两面性,五德就是对物质本质超出后世很多的理解,而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思想,其实全部撇开,就是对繁杂事务的认知。
“小李子,传御史黄龟年来见朕”,那边的小李子答应一声跑远了。
这位黄龟年又是一名被赵构压制住的大才,南宋初期黄老之学的泰斗,后来因为得罪秦桧回家歇菜。作为这个时代老庄学派的大家,整理出来的一些典籍在经过元清两个异族朝代之后散失,而关于他的记载也是寥寥数语。
而且这位就是赵构时期的“魏征”,为人正直,敢于谏言,数次弹劾秦桧,作为文官多次率兵抗击金人,是一位忠心赤胆的民族英雄。
这位学习黄老之学的学者个人品德也比很多儒生强多了,不但数次跟金国战斗,毫不畏惧地弹劾了秦桧数次、甚至是在朝议的时候当众开骂。自己的妻子去世之后,一路扶棺回乡安葬,别人劝他将婚书丢弃再娶,被他断然拒绝,将“仁义礼智信”用实际行动表现地淋漓尽致。
所以,云翼上一次搞学术争论很郑重地邀请了他参加,对于这位先贤,他是尊重的。
“微臣黄龟年拜见陛下”,相貌堂堂地这位御史五十岁左右,一把漂亮的胡须,跟唱戏戴着的那种差不多,打理得整洁干净,很有卖相。
“免礼,赐坐”,等对方浅浅地坐在了杌子上,云翼这才解着说:“德邵,今日招你来,是想为皇儿泽远找一位老师,朕觉得你很合适”
“陛下,请恕臣斗胆,黄老之学确实是治国之学,自那周公直到前朝,都是必学之术,但……,臣可以放开了教吗?”
“德邵,这就是你不对了,朕是那种昏庸的君王吗?老子之说,辩阴阳、明道理、通智慧,学有所成则明辨忠奸,知古览今,放开了教,不许藏私,知否?”
黄龟年得到皇帝对自己学派的这番评价,激动莫名,起身恭敬地施了一礼,“圣上乃是旷古明君,臣敢不效微薄之力?尊旨”
“坐吧,你御史台的职责也不是很忙,先兼着,再领一个太子少傅的衔,专心将朕的儿子们教好,稳固我大明江山”
“诺”
太子少傅是从二品,不是正二品,但也让本来是四品官的黄龟年连升数级,而作为将来太子的老师,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所以,闻讯的百官纷纷登门祝贺。
如今的明朝隐隐约约地分成了元老派和新锐派,以李纲为首的是元老派,张浚则是懒得烦这些,坐在了中间,其他的一些代表江南和各地大族利益的新晋官员暗暗有着结盟的倾向,被称为新锐派。
有着暗影组织和锦衣卫的云翼对这一切是洞若观火,但愈加成熟地他也有了帝王心态,高高在上地当起了裁判,朝廷内过于抱团,对帝王来说并不是好事。
而黄龟年等参加过那次祭拜诸位圣人的官员都隐隐地成为了新锐派的领袖人物,所以前来祝贺地官员大多都是新晋官员,盼望能靠上一棵大树。
元老派的实际领袖是郑钰,李纲是一面旗帜,两人的私交非常好,所以得到消息之后,郑钰第一时间约了李纲在家里喝茶。
“丞相,可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啊,圣上虽然贤明,但也会有被蒙蔽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各大世家的代言,最后必将喧宾夺主,于我大明不利”
“致刚,你所说本相岂能不知?但圣上一贯不喜儒学,那黄德邵又是黄老之学的泰斗,你让我如何谏言?”
两人还是坐在郑钰家的院子里,这也是亭台楼阁的一个雅致之处,同时免于被下人们听见。
“圣上是不喜儒学,但还有法家等其他学说,法家可是帝王之学,丞相你也是法学大家,何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呢?”
“致刚,圣上的心思其实你我可以猜透的?做好自己的事才是呀”,李纲是不敢对云翼不满,但确实有点不喜黄龟年,这也是古代官僚斗争无法避免的。
郑钰放低了声音,“丞相,那吴娘娘可是从前朝开始就跟着圣上了,所以那泽崶殿下也是可以作为太子人选的,何不跟娘娘进言呢?圣上不也说百家齐放?专学一门对我大明来说不是好事”
李纲也有点心动,“但本相不好出面啊,最多只能是派出我的弟子郑樵了,只是他年轻,职位也低,怕不能入圣上的法眼”
“哎,丞相,闻道无先后,何不将其推荐给圣上?”
“如此也好,但本相可不好出面哦”
云翼听完郑钰的汇报之后,想了一下,就记起了这位名人,因为他曾经看过郑樵私人编撰的巨著《通史》,是很稀有的明代版本。很多正史所没有的记载上面都有,这位最后也是因此获罪而被流放。
“宣他来见朕”,见到这位郑樵,云翼笑了一下,心想怪不得混得不好,因为此人非常瘦小,而且很黑,是那种不被士大夫们喜欢的外貌。
聊了一会儿之后,“你是学法家的?这么说来你跟李爱卿是同门?”
李纲这时起身,“回禀陛下,此子乃是老臣学生,被郑大人看中,因此予以了推荐”
又继续聊了一会儿之后,云翼暗赞了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大才啊”
“郑爱卿举荐有功,赏丝绸百匹,珍珠一斗,先让郑樵去敷文阁、领秘书丞,编撰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