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一把将安心推了出去,“这次轮到你来应付那难缠的大爷了!”
安心哭丧着脸,颤颤巍巍走过去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人,比难缠的大爷更加让她受到惊吓!
“宁……宁,宁宁宁少爷……”
宁千竹温润地笑,看到安心手中紧握的菜刀,眉心微微一皱:“发生什么事了?”
安心赶紧把菜刀放到门边的鞋柜上,“没没没,在赶老鼠而已……”
宁千竹目光朝里面望了望:“需要帮忙吗?”
安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那,”宁千竹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看着安心,眼睛里有柔柔亮亮的光笼着她:“可以和我出去走走吗?”
安心正好今天休息,于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昨天所受的耻辱,瞬间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又带她来圣凯斯大学的那片荷塘。如今已是夏末,上一次来时满塘的荷花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依旧翠绿的荷叶,稀疏地散布在深绿色的水面上。清晨的阳光金黄洒照,却也显得生气。
他们沿着荷塘边的小道缓缓行走。
“对不起。”走着走着,宁千竹忽然开口。
安心惊讶抬头,看了看他,又望向荷塘。
“昨晚的事并非因你而起,你完全没有必要跟我道歉的。”
“不只是为了昨晚的事。”
安心心微微一颤。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宁千竹才又道:“你有怪过我么?”
安心知道,他指的是将她辞退的事。
她淡淡地笑,摇了摇头,答:“没有。”
……就是有点难过而已。哦不,是非常难过。从未有过的难过。
宁千竹低头看了看她,眼底黯然。良久,开始娓娓道来:“苏、宁两家是世交,在我四岁的时候,父亲就已离世,母亲一人撑起整个家业,多得苏家的照顾,才得以保全,甚至日益壮大。永城饭店目前是宁家最大的产业,里面却也有苏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所以宁家很看重两家的关系,更看重双方的亲事。因为这门亲事是双方共同利益最有力的保障。”
安心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话倒是听明白了,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些。
他顿了少许,才又继续道,“我一直知道云妮对我并无意,但我深知这场婚姻关乎两家的家业,双方无比重视,于是便也一直高枕无忧。我不在乎她是否喜欢我,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的事,甚至不介意她是否还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她一样。就像你说的,我太在乎回忆,于是忽略了现实。”
“直到我遇见了你。在你身上,我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一度陷入迷惘,让我更加分不清回忆与现实,我甚至会产生一种荒谬的错觉,觉得你就是儿时的云妮。”
说到这里,宁千竹适时停顿,垂眸看着安心。
而安心则心下一惊,说不清到底是惊喜,亦或是惊吓。
看到安心的反应,宁千竹像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一般,转开目光望向前方,继续道:“我这个荒谬的想法,直到你被辞退的那一天,才有了合理且肯定的解释。我知道云妮与你一直有嫌隙,几次三番明里暗里地陷害你,包括这一次,她的粉钻银镯被偷,也是她早就设计好的。我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不得不将你辞退,如若不然,我母亲和云妮,会更加想尽办法来对付你。”
原来。
原来他当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原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