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挽着逸轩离开辩论队的讨论室,感受到了背后一道火热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梅子知道,那是姜昱昊,逸轩也知道。
“真决定啦?”逸轩习惯性的揉着梅子的头发,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嗯,已经跟他们告别了。”梅子点点头,回想起刚刚姜昱昊的目光,莫名的心慌,如果刚刚姜昱昊早到一点,梅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还那么淡定,那么决绝的说出那些话,那么潇洒的告别所有人。
“舍不得了?”逸轩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有心疼,也有开心。
“没有。”梅子摇摇头,“只是觉得我太狠了,这一次,彻底的没有留余地。”
“傻丫头,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做得很好了,真的。”逸轩心里蔓延出一丝苦涩,这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比谁都心思细腻,比谁都重感情。
“算了,不想了,早晚都要退出的。”梅子用力打开在自己头顶乱揉的大手,长吸一口气,猛地向前跑去。
逸轩叹口气,捡起掉在地上的粉色书包,和自己的大黑包一左一右背了起来。
——分割线——
高三的生活,忙碌而充实。苏老师已经回来了,继续担任梅子他们的班的班主任,同时已是年级主任。姜昱昊专心做行政方面的工作。如梅子所愿,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交集了。在升入高三没多久之后,梅子就推掉了班长的工作。就如她自己计划的一样,她要尽全力去打高考这场战争,打得漂亮,打得不留遗憾。
然而事实并没有如梅子所愿。梅子总会在学习学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姜昱昊,突然想起姜昱昊的眉眼,突然想起和姜昱昊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那种感觉就像,闭上眼整个人都在云端,轻飘飘的。
一开始,是偶尔在上自习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傻笑;慢慢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可收拾。想起和姜昱昊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想起姜昱昊的一言一行,梅子心里就像灌了蜜似的甜。这时候,梅子才突然清楚的明白,自己早就喜欢上了姜昱昊,喜欢上这个当了自己两年的老师的男人,喜欢上了这个初见时温吞吞,其实是与她一样桀骜张扬的男子。
梅子知道,这种感情是没有结果的。他们是师生,他们注定是无法让世人接受的,他们注定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至少在中国是这样。
但是。
但是梅子是谁啊?!她是梅子,她什么时候顾及过世俗的眼光?!她什么时候理会过那套老掉牙的传统?!世人不接受?whocera?!禁忌恋?sowhat?!怎么可能阻止她告白阻止她表露心迹呢?
——分割线——
“姜老师!”阳光明媚的下午,梅子堵住姜昱昊的去路,微微仰着脸,注视着姜昱昊。“我—喜—欢—你!”
姜昱昊错愕的睁大了双眼看着梅子,脸上还是刚打完篮球,没来得及擦掉的汗水。
“梅子同学!”姜昱昊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阳光帅气的脸上,是刻意摆起来的严肃,在下午的阳光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可眼底的情绪明明是,我的女孩儿,我也好喜欢你,我愿意等你,等到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等到我有足够的力量给你幸福。
梅子仰着脸,微微勾起的嘴角在听到姜昱昊的话语时明显垂了下去。可依旧倔强的盯着姜昱昊,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姜昱昊转身,缓步离开,心里却翻江倒海般的,夹杂着狂喜,不安,还有忧心。我的女孩儿,你知道这一刻我有多开心吗?知道你的喜欢,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礼物。可是我不能,不能让你背负和老师在一起这种骂名,不能让世人指着你鼻子骂你,我要让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两行清泪自梅子眼中滑落,滴到被阳光烤热的地上,转瞬蒸发消失。就如同刚刚那句“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怎么可能?还是有机会的,对吗?不然怎么不是不可能!怎么不是不可以!偏偏是怎么可能?
可为什么转身离开的那么决绝?她的心好痛好痛,就像激光灯从四面八方照射在她心上,将她的心切割的支离破碎。
梅子就那么仰着头,站了很久。旁边人来人往,对着梅子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梅子一句都没有听到。
直到放学,直到逸轩来找她。
逸轩远远的,就看到了仰着头的梅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明媚的忧伤。逸轩的心微微疼了起来。默默地走到梅子身边,捡起了掉落在她脚边的包。
“傻丫头,回家吧。”逸轩揉着梅子的头发,柔声开口。
“逸轩~”梅子的声音空洞,双目无神。“心好疼啊,好疼,好疼…”梅子喃喃着,被逸轩牵着走向校门口。
“傻丫头,你听我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好不好?”逸轩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里很堵。
“不!”梅子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他!他明明喜欢我,明明就喜欢我!可他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梅子抚着胸口,眼泪不可抑制的掉了下来。
“傻丫头,哭吧,哭出来就好!”逸轩心疼的抱住梅子,大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呜呜~呜呜~他混蛋!我讨厌他!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梅子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捶打着逸轩。
——分割线——
高考结束,梅子选择了离A市很远很远的s市,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远离姜昱昊,忘掉姜昱昊,忘掉对姜昱昊的执念。逸轩默默地选择了和梅子一样的学校,只是专业不同。
开学前夜,梅子一个人来到了市重点高中,轻车熟路的潜进校园,在礼堂门口坐到了半夜。手上拿着一封信,上面没有署名,没有收信人,只有几个字,“再见吧,我亲爱的。再见,再也不见。”
彼时,市重点高中还没有开学,校园里安静的可怕。梅子变攒着那封信很久,最后撕成碎片扔到空中,转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