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真是一派胡言,说的什么话呀?”樊正急得都有些想喊叫了,“我和人家陈冰之间除了工作关系以外都是清白的,平时连句玩笑话都没说过,啥事也没有发生过,你可不要乱说。”王健豪说:“那是你自己认为的,但是我不这样认为,你们支队的人也不这样认为,大家都心里明白,连人家钱芥澜也当着陈冰的面话中有话地说我们的樊队在走桃花运呢。你问一问陈冰钱芥澜有没有这样说过?”
陈冰的圆脸上泛着迷人的红晕,羞怯地咬着嘴唇,不过还是坚决地点了点头。王健豪得意洋洋地手:“看见了吧?你这家伙这下子没有什么话说了吧?你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赵燕名义上是你的老婆,她有没有管过你的衣食住行呢?还不是人家陈冰一个大姑娘给你安排的,简直可以说是你的贴身秘书了,生活上的琐碎事情都给你安排地妥妥帖帖。队长同志啊,人家只是刑侦支队的内勤,只是在工作上有义务帮助你的,你不可以把人家当作家政服务员了嘛。”
脸上出现一丝难为情的神色,樊正小声嘀咕着;“我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吗,就只好麻烦陈冰了。”王健豪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说;“人家一个大姑娘凭啥要帮你洗衣服?就是那个把你当作哥哥的燕玉帮你洗几件衣服还要提一大堆条件呢,人家陈冰可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你明白这是为啥吗?”
陈冰的脸还是红红的,说话也有些犹豫:“豪哥,你就不要为难樊队了,他也有为难之处,再说那些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做的。”王健豪扭过头去,看着羞怯的陈冰:“不过,陈冰你虽然值得我表扬五分钟,不过你也有做得不够的地方。你当然清楚男人都爱讲个面子的,你不应该听从赵燕的无理要求,把胖子的香烟放在你那里保管的,还说什么掌握香烟的发放权,这就不对了。”
陈冰眨着大眼睛说,自己也是没办法,目的就是为了让樊队控制烟量,难道这也做错了吗?王健豪问她想过没有,一个刑侦支队长可人模狗样的,也是一个威风八面的人物,为了抽根烟还要往她的办公室里跑,要找她拿烟抽,就好像领取救济差不多,她有没有想过人家的感受?
被他这样一指责,陈冰有些委屈了,说自己这样做效果还是不错的,樊队的烟瘾一天比一天轻了,自己也是为了他好。王健豪不以为然地说:“你也是个聪明人,你想想吧,你们支队的男刑警有哪个不抽烟的?香烟是他们最忠实的朋友啊。他们要分析案情,要审问犯罪嫌疑人,有时候还要不分昼夜地蹲守,这些困难,没有香烟的支撑他们可以熬过来吗?没有香烟他们靠啥提神?没有香烟他们靠啥排解寂寞?你也清楚胖子本身就是个老烟民,每天没有两包烟就等于要他坐牢差不多了。这家伙没有烟抽又不敢向你要,他就只好偷偷地找其他人讨烟抽,而且讨烟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就差要进社会救济站了,这都是你给逼的。”
听到他说得风趣,陈冰扑哧一笑,又严肃起来,想了一会儿,抬起眼来说:“豪哥,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吧,我就听你的,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王健豪反问她,要她说一句实话,她有没有反对樊正抽烟。犹豫了一会儿,陈冰摇着头表示不反对。
王健豪松了一口气,笑着对她说:“这就解决了嘛,你的政策可以怀柔一点嘛。你可以对他采取暴给制,明白吗?你只负责掌握发放权,每天只给他发一包烟。注意了,你要主动地帮他塞到衣袋里,然后说些温柔体贴的话,特别要警告他从现在起不准在外面找人家要烟抽,也不可以铺张浪费,他丢了面子,其实不也是丢了你的面子吗?”
“不过你刚才不是说他每天要抽两包烟的吗?假如他提前抽完了咋办?再找我的话我要采取什么措施?”陈冰在虚心求教。王健豪哈哈一笑:“那就好办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一个大全独揽的人了,你的樊队就要心甘情愿地答应你提出的任何要求了。”陈冰有些脸红了,说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内勤女警,哪敢跟队长提要求,王健豪笑着说,要不要他在这里当着樊正的面把她跟燕玉说过的悄悄话重复一遍?
陈冰有些急了,就在樊正把车停在一个路口等灯的时候,她站起身,把一包香烟塞进了樊正警服的上衣口袋里:“豪哥,现在不能说,这是我的秘密,我听你的。”樊正有些喜从天降一样的感觉,摸摸衣袋里的香烟,还有些不太敢相信,说:“陈冰呀,你是个老实的女孩,千万不要听信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教唆了,这个家伙出了名的诡计多端。”
“不是呀,我觉得豪哥这个主意不错,进可攻、退可守,我觉得要认真考虑一下。”陈冰若有所思地看着樊正,“我现在就要好好想一想了,假如樊队你向我要第二盒烟,我可以提出啥要求?”
车子到了一个地方停下来了,樊正被他们俩取笑得有些狼狈不堪,把乐不可支的王健豪一把从车上拉了下来,看见陈冰坐在车里没跟着下车,就冲着王健豪的胸膛打了一拳:“王健豪,我总算服了你了,你竟然把人家陈冰哄得那么老实,看着都叫人眼红。”
“你就别假装糊涂了好吗?人家姑娘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就算是白痴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王健豪忍不住笑了,“胖子,你自己凭良心说吧,人家成天这样在你面前含情脉脉的,你就从来没有心动过?”樊正拒绝回答:“我才不会轻易上你当呢,你这是诱供。”
王健豪压低声音指责他说:“樊正,我们是多年的好兄弟了,别人也许不了解你,不过我还会不理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樊正有些胆怯地看了看周围,轻声承认说:“就算是有点想入非非吧,说句不文雅的,那天在你家里,我在客厅看报纸,听见陈冰洗澡的声音,我的身体就有了一些反应,就有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听见他这么说,王健豪哈哈一笑:“这不就结了,有反应才正常嘛,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干脆就找个机会,说些人家喜欢听的,再喝点红酒,然后就把她直接解决了,也好让她有一个归宿。”
“唉,你没结婚当然说话轻松了。”樊正叹着气领着他走上了一条有些崎岖的道路,“把人家解决当然不难,和你说的一样,男欢女爱嘛,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接着呢?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不可以好像你一样乱来,左拥右抱不是我们这些已婚人士可以做出来的。”
“你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态度真是不要得,人家陈冰对你可是上心的,你只要点点头她就会扑到你怀里去了,这样的好机会你不掌握好,到了人家另有新欢的时候再后悔就没意义了,到时候你不要埋怨我不提醒你哦。”王健豪发现眼前都是一些破旧的厂房和仓库,就感觉有些奇怪了,“樊正,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啥?”樊正说:“市委孙书记说要见你,也不清楚哪个家伙告诉孙书记说我和你是好兄弟,孙书记就找到我那里去了。我这是奉命行事,所以才满城去找你。”
听了他的话,王健豪就有些糊涂了。自从杨齐勇出了事之后,他被审查,之后他就远离了政治,也远离了权力,他早就不再关心这座城市政局的变化,一个开出租车的司机对这些官场上的玩意当然是毫无兴趣,不过他也从报纸和广播里听说过********换人了,听钱芥澜从网上了解到的情况,这个新书记两个月以前刚从省里调来,几年前曾经是中央某位高层的秘书,后来下基层挂职锻炼,这次到这城市任职,大家都清楚他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磨练一下就肯定会一个更重要的位置在等着他。
王健豪没见过这个新书记,说实话也不想见,他已经对官场失去了兴趣,所以听见樊正说********找自己,他真是一头雾水:“我已经被停职了,现在是个平民百姓,况且我也不认识他,这位********找我干嘛呢?”
回答得很老实,樊正说:“我确实不知道,听说孙书记从中午就开始到处找你,最后有人提醒他,就把电话打到刑侦支队我那里去了。”听见他这样说,他多少有些失望,他这才清楚这个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刑侦支队长之所以敢于放下手头上的所有工作,满世界去找他的真实原因。他苦笑了一下,用手拍了拍樊正胖胖的脸颊:“樊正你真行啊,一个总是自我吹嘘自己一身正气的家伙也学会巴结权贵了。”
“不要乱说啊,我也是在执行命令而已。”樊正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中年人轻声地提醒他,“蒋秘书长来了。”
“你好,我是蒋进兴,市委办公室的。”来人跟王健豪点点头,然后主动伸出手来跟他握了一下。这是一个中年汉子,有些胖,个子也不高,因为肥胖的原因,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些汗珠了,一双小眼睛带着笑意,说,“你就是赫赫有名的王健豪吧?果然长得气宇轩昂,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啊。”
蒋进兴的声音不是很大,还带有一些和男性不同的柔和,不过在王健豪的心里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想起了李迪兰交代的事情,李迪兰这次来,除了要盲无目标地寻找他,还要完成别人委托她经办的事情。她那手提箱里的三十万元,就是要交给一个叫做蒋进兴的人,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心里一动,笑着握住了蒋秘书长伸过来的手:“我就是王健豪,幸会。秘书长,其实我们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就应该见面的。”蒋进兴还是微笑着,握着他的手问:“这话怎么说?”
“我是受人委托,本来就应该在一个咖啡馆见面的。”他凭着自己特有的敏感,从蒋进兴眼里看见了一丝匆匆掠过的惊慌,不过那只是一刹那的事情,王健豪接着说,“不过事情有些不巧,我临时出了点事,所以脱不开身。”
蒋进兴还是保持着微笑,而且笑意更浓了:“我知道,你那是见义勇为,勇斗劫犯,王健豪这三个字可现在可是街知巷闻了,你是我市今天的大英雄。”
“那就只好以后再请秘书长喝咖啡了。”王健豪抱歉地说,“今天也许就没有时间了。”蒋进兴摆摆手,很亲热地碰了碰王健豪的手臂:“不急,当然不急。我们都已经认识了,也就是熟人了,来日方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