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明月阁显得安静异常,朱门大开,房檐下的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灯火昏暗。跨入门槛,便是两排郁郁葱葱的翠竹静静伫立,玲珑琉璃八角灯里的烛火正熊熊燃烧着。
一位打扮中性、身穿黑色袍服的女子迎上来道:“珠儿姑娘到了,这边请。”
我们三人被迎进一座青砖红瓦的屋子,四周用大而直的金丝楠木柱子作为支撑,气派非常。虞姬已在屋内大堂等着我,见我来了笑意盈盈地起身,一边吩咐上饭菜。
她换了一件轻如羽翼的粉色薄纱衣服,酥胸半裸,脸上未施粉黛,却是一抹自然红**色,肌肤虽不够白皙,却水嫩水嫩的,愈发衬得她面容姣好;额尖一点红色朱砂楚楚动人。就在她起身迎向我们时,一股幽暗沉香先至,撩人呼吸。
她亲热地拉起我在横排云石椅上坐下,那椅子却是浑然天成的石头椅,久经年月已然光滑,白色云状如瀑布般流泻的天然花纹,巧夺天工。
两张石椅子中间放有大理石茶几,一个高高大大的檀香木雕展示柜被按照纹路分割成数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放着形态各异的古玩宝贝,四周的摆设物品全都价值不菲,犹胜国师爷屋里的装饰。
……我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幸好没有类似人体骷髅的陈设品。
“珠儿姑娘似乎很喜爱这些玩物?”
我笑道:“呵!珠儿见识少,所以甚觉新奇。”
“夫人,饭菜都备妥了。”
“好了,先吃过饭再看吧。”
满桌都是我叫不出名的菜肴……五颜六色,一共十二碟,外加一大瓷碗素什菇汤。味道与我平日所吃不同,口味差别挺大。
“这菜,不是大厨房做的吧。”
一旁候着的女仆道:“姑娘好口味,这菜是我们自己小厨房的厨娘做的。”
“这些我从前都未尝过,也不知是什么肉。”我夹起一块褐色的肉,似马似驴又似牛,实在怪异。
虞姬掩嘴笑道:“这是雪山上的一种猿猴腊肉,如果是新鲜的,就更好吃了,可惜桃源离雪地太远。”
我的手僵在半空,刚吃进去的所有东西都在胃里倒腾着,虞姬接着介绍道:“这是沼泽地上的****鹤,府中也养了一些;那个是虎皮鱼,女子要多尝尝,对皮肤有好处……”
最后唯一让我敢吃的就只剩那锅素什菇汤了,虽然我不是素食主义者,但这么多没听过的野生动物,让我很是……难以接受。好在没有蝎子、老鼠什么的,我小心翼翼地抚慰自己一番,才和着汤羹把饭吃下去了。
“珠儿姑娘怎么吃得这么少?”
“咳咳!对不住了,虞姬姐姐,珠儿今日肚子不太舒畅,而且中午在酒楼吃的太饱还没消化完。虞姬姐姐多吃点。”
“嗯……那赶紧给姑娘上茶。”
虞姬继续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刚插口的奴仆又道:“今日这些菜肴,平常我们夫人都舍不得吃呢,是要招待贵客才摆在这里,珠儿姑娘吃得不多,可惜了。”
我淡淡笑了笑,这诚意,我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只是……实在不敢恭维啊!
好一会虞姬才放下筷子,有专人捧了巾帕过来给她抹嘴,她才拉着我往刚喝茶的石椅子上坐:“你瞧瞧我,因为喜欢吃,比平常要多吃了一些,都停不了口,珠儿姑娘千万别见怪。”
我摇头道:“能吃是福,虞姬姐姐不必介怀。”
“说的好!珠儿,我直接唤你珠儿可以吗?”
我点头。
她道:“如果我没记错,那日在城外,我们就打过照面了,那时你与另一白衣女子一起……”
我有些惊讶她的观察力之强盛,忙道:“那日,我确实与母亲一起在城外见到虞姬姐姐一行人经过。”
她拍了拍我的手道:“虽然不知道你与爷是怎么结识的,但既然来到府上就好好住下。只是,如何不见你母亲?”
我摇头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日便不提罢。”
她善解人意地点头示好:“珠儿不想提便不提罢。”
随后虞姬都问了些在府中居住是否有哪里不便、不习惯之类的话,我们一行人离开时还一直叮嘱有任何需要一定要与两位总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