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城门几百米,有一茅草茶馆立于左侧,茶馆内置有四方木桌七八,各自配有长木椅四张,两旁的路人络绎不绝,马车、背着包袱的人,或三两成群或独自一身,从城门出来或进入。
自我们从林地走出,行人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人人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们。对于这些由于老妈样貌所带来的目光我虽早已习惯,但却从没有今天这般让人真正体验到万众瞩目的感受。
除去我俩身上所着服饰异于常人外,更多的目光大概是被老妈天然去雕饰的姣好容貌所迷惑,我忍不住在心底得意洋洋起来。
老妈面不改色地牵着我径自在最外侧的桌旁坐下,一阵夹着桃花香味的咸湿清风飘来。
茶馆朴实无华,一个身穿亚麻粗布衫的年轻人,递过来两个暗褐色的大瓷碗。
……呜呜,我终于知道自己那不争气的莫名兴奋来自何处。
凤竹啊凤竹,你以为你‘穿’了?你以为这些都是古董吧?你以为自己看见的都是金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吧?所以你是打算要偷只碗带走吗?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未见过面的精子提供者的基因影响,我从小便喜欢钱,喜欢珠宝,喜欢珍珠翡翠玉石,喜欢一切与钱银相关联的东西……最喜欢银光闪闪的银子,那光如月光般圣洁……最最喜欢金灿灿的金子,那光犹如阳光般怡人;只要想一想黄金屋,我便精神抖擞;只要摸一摸这些宝贝,我便能够获得心灵上洗涤……
老妈知道我这些坏习惯,她虽然视钱财如粪土,但她是个富婆,银行里的存款额高达九位数,于是我这小小的嗜好便总是能得到满足。
珠珠,今天是XX节,树咱就不种了,咱种金条……
珠珠,今天是XXX的生日,老妈送你玉手镯帮忙庆生……
珠珠,今天天气真晴朗,龙王没出来兴风作浪,你可以戴个珍珠链子,也不怕被抓……
宝贝一大推,金元宝、银锭、翡翠项链、玉石手镯……合集起来可以填满体积1立方米的木箱子。
我想着在后车厢的那些宝贝便觉心情舒畅不已……
我回过神来,在心底力竭苛责那个嗜金如狂的自己,抬头瞧见年轻人肤色黝黑,脸孔削瘦,脸上却是一副安详之态。他一边仔细瞧着我和老妈,一边为我们各自倒了半碗完后却在我们桌旁站定问道:“两位姑娘是从哪里来呢?”
……我没有言语,认真喝着碗里的茶。茶水入口有些微苦涩,划过喉咙后一阵清凉,淡淡的薄荷味聚拢在喉鼻之间。只听妈妈笑道:“我们从南方来。”
这时一老年人,胡须花白,头戴四方布帽,身着灰色布衫摇晃着双腿来至我们桌旁疑道:“莫非是从南蜀来?”
老妈只是一笑,问道:“此处城门上写着桃源二字,这里便是桃源了?”
老人点点头,微微皱着眉道:“姑娘身上所穿服饰异常奇怪,在下为人六十九载,却从未见过,不知两位是从何处而来?”
老妈身上穿的是亚麻休闲短袖T恤,露出一大截臂膀,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踩一双褐色皮革休闲鞋,一条细辫揽过光洁的额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我则穿着白色连衣裙,裙摆至脚踝,头发披散在肩。以十三岁的年龄看来,我的身材样貌算是还未开始成长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