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醒非醒时,听到车轮轧碾的声音,很稳,很轻。偶尔有人在身旁不远处说话,声音低哑得要很认真地去听,才听得到。
除此之外,我几乎没有任何知觉。我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甚至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的眼睛。
也许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又仿佛很短,反正我记不清了,突然感觉脸上似乎有点痒,就像毛毛虫在手上爬的那种感觉。
好痒……我很想要笑,又很想躲开。可惜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清醒时间有多长,或者睡了有多久,反正每当我察觉自己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时,我就期待自己能痒一下。
后面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长,我终于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了。我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是谁,可是好似又不能确定。
对方在念书给我听,是我喜爱的游记,介绍各地的风土面貌。我安静地听着,似乎也只能听着,竟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没有声音回答他。他似乎倦了,轻轻靠在了什么东西身上,我听到有什么东西放在了旁边,似乎闻到了书香味。
……
“莫非你还在怪我?”
……
没了声音,我似乎听到了风声在耳旁掠过,然后脸颊痒痒的。真的好痒……
又一次醒来,周围很安静。我知道自己没有在马车上了,或许是马车听了下来。但不同于野外的宁静,这里是安静。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对方走的很稳,踏步时间没有分毫之差,步子由远及近。
“珠儿,我要掀盖头了。”
“你是不是想问自己今天是不是容颜于我更盛?呵呵……”来人轻笑两声:“你不必在意这种问题,今生今世,你是没有机会的了。”
“来,把酒喝了。”我感觉嘴唇凉凉的,然后有液体由喉间滑落,还有一部分从我的嘴角流到脖子去了。
“啧啧,你看你……”他语气柔得似一阵呢喃。
我突然起了一阵恶寒。似乎、貌似,我实在不敢肯定……
“珠儿,你冷吗?”他有些心疼,然后替我搓了搓胸口。
我感觉自己的衣服被剥离的瞬间,身上又盖上了一袭薄被。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床上震动了一下,薄被被掀开,有人躺了下来。一只手将我的肩膀圈住,让我的头颅枕在了胸腔上,我听到了他心脏砰砰砰的声音。很大声,很有力。
他拉起我的一只手,圈住他的腰,其实也就是耷拉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摁在他的胸腔上。
他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好一会,两只手便在我的后背游移。
我突然后知后觉发现,这样是不对的。赤裸交缠的身体,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想尖叫,我想把他咬死,就咬在他的脖子上,将他的脖子咬断。
他细细地咬着我的嘴唇,像蚂蚁,探进我的空中,阵阵电流从舌尖上传来。把他舌头咬断,也是可以的,但实际上是我的舌尖微微瑟缩了一下。舌头得到了空隙,传来模糊迟疑的低低呢喃。直到细密的吻落在脖子上,沿着锁骨胸口一路往下。